“淑芬,你看,我儿子的婚事,你能不能再帮我去说说媒。”
李老四微弓着腰,搓着手有点羞赧困窘。
“诶呀李老哥,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十里八乡的真的找不到姑娘愿意嫁给你儿子,年纪一大把,眼看着快三十了,既没钱又没个挣钱的本事,还缺个腿。”
梁淑芬无奈叹气,面色为难。
“可那腿……这不是为了救人伤的嘛,回来东子也有很努力的找活干了……”
李老四低声嗫嚅,“你,你再想办法说说吧,东子人很好的,干活也勤快,我的儿子我知道的,他……”
紧紧的攥着梁淑芬的袖子,像是抓住唯一的希望。
梁淑芬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婆子。
李老四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儿子李东前年受伤瘸了个右腿回来,这眼看着奔三了,连个婆娘都没有,他愁,愁啊!
“行了行了,别说了,整这些有啥用啊,人家姑娘嫁娶,谁管你这个,撒手撒手,我还有事呢。
梁淑芬嫌弃的掰扯开,扭头就走。
猝不及防的李老四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
梁淑芬错愕迟疑了一下,哀叹了一声还是离去,这事她真的掺和不了。
石家沟子村。
八月的太阳火辣辣,李老四跌坐在路边,愣愣的坐着,沉默,老泪纵横。
躲在树后的李东涨红了脸,眼眶湿润。
他本是午饭时间出来找老爹回去吃饭的,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地上父亲斑白的两鬓尤为刺眼。
已经五十多了啊……
李东很是愧疚,父亲一个人拉扯他长大,还没享过一天福,一大把年纪还为他的事操心。
一时间,憋屈,愤懑,惭愧,心疼……百感交集。
见父亲失神的没有起来,李东顾不得再多想,吸吸鼻子,匆匆一瘸一拐的跑出来扶起父亲,右腿的肌腱伤黏连使得他的走路颇为困难。
“爸,地上烫,快起来。”
“东,东子?你怎么来了?”
李老四一慌,赶紧抹了抹眼泪掩饰,“我,我没事,就是走路被沙子迷了眼,正好坐下来歇会儿,对,歇会儿。”
挤出了笑容,生怕让儿子担心。
笑的别扭极了。
“爸……”
李东心里更加酸楚愧疚,吸吸鼻子,故作轻松的笑出声,“走吧,回家吃饭了。”
父子两回家吃了饭,很朴素的一个炒白菜,一个酸辣土豆丝。
一个老头,一个瘸子,委实没有什么挣钱能力,起早贪黑的种田,去镇上做搬运工,也攒不下几个钱。
饭后,李老四去侍弄田里的菜,李东出发去镇上工地做工。
下午两点多。
噗嗤。
工地深坑里,一铲子挖下去,一道红光一颤,迅速飞遁向李东的眉心。
惊恐的眼瞳里,红光一闪而逝。
“不好了,李东在工地晕过去了。”
一声慌乱的惊叫划破了工地的平静。
包工头皱眉赶过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挖了一铲子突然就晕了。”
“要不送医院?”
边上有人试探询问。
“送什么送,又没出血,把他扶到边上去休息一会儿,你们别偷懒,继续干活!”
包工头看了几眼,烦躁的摆摆手驱赶那些凑过来看热闹的工人。
送医院不要钱啊!
他才不肯。
要不是镇上工人少,再加上还能比普通工人少一些工钱,他才不会要一个瘸子来干活呢,还额外花钱?
做梦!
要是干不下去,就滚蛋!
其他工人叹了口气,心里暗骂黑心,不过却没人再说什么。
几人合力将昏倒在坑中的李东搬到工地临时铁皮棚里,继续去忙活了。
陷入昏迷的李东,意识里却并不平静。
他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但是眼皮子就是睁不开,脑海里嗡嗡的,似乎有很多声音在低喃。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所有的声音消失,化为冥冥玄奥的符号,脑海里针刺一般微疼,旋即多出了一股烙印一般的内容,像是一枚金灿灿的三角令牌。
“承天之道,厚德载物,东阳山神令转,尔即当继位新山神……传灵山真经……望好生修炼……泽被苍生……”
虚无缥缈,大音希声。
在冥冥的残念意识引导下,李东潜意识开始催动肌肉运动,吐纳冥想。在半醒半晕之间达到平衡,陷入空灵。
空气中稀薄的灵气被吞入体内,吸纳一小部分,再排出。
一个小周天,两个小周天……九个小周天,完成了一个大周天,再次开始新的小周天循环。
由于旧伤暗疾加上营养不良的羸弱身体在悄无声息的被灵气滋润、修补,强化。
啵。
体内若有似无的一声脆响。
灵气贯通!
修为突破,练气二层!
残念耗尽,一时间的顿悟状态褪去。
工地的铁皮板间里。
旧凉席上。
闭着的眼眸陡然睁开,闪过一道精光,李东腾的坐起来,满脸错愕复杂,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
“是梦啊……”云南y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