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谈笑下来,云舒发现柴斐在府中怕是有些艰难。国公夫人明面上对嫡庶一碗水端平,可四小姐和五小姐分明怕这个嫡母得很,身上的料子虽然名贵,但却一点都不适合两人的气质。
而世子爷和三少爷是嫡子,三少夫人言语间对柴斐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有些不屑。如此明显的弟媳对兄长不敬,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不知道是故意让她看到,离二公子远一些还是为何?
云舒知道凭心眼是万万敌不过这些从小耳濡目染的女子,只将见到的都细细记在脑中,回去慢慢琢磨。这也是她重生以来养成的习惯,试着去分析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不求达到她们的水平,但求有能力抽身自保。
跟贵妇小姐们聊家常实在无聊,云舒身上还没有全好,本就难受极了,但又必须保持端坐,只好抱着茶杯不停地饮茶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谁想没多久,云舒便想要如厕。
因着是第一次来,国公夫人派了身边的大丫鬟红菱带着云舒往花园后方去。刚到了净房便听见有人叫红菱。
舒出来见只有春迎在,问清缘由后略一沉吟,“春迎,我自己隐约记得回去的路,你去找人寻秋菊,让她回府取些止疼的药丸来。”
春迎看云舒面色有些不好,赶忙应了就匆匆离去。
云舒沿着印象中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却听到花园的另一侧传来男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逆子!你是要气死我才安心吗?”
云舒被这猛地一声厉喝吓了一跳,听起来应该是国公府的主子们。听脚步声像是要往她这边来了,云舒想这等尴尬的场面着实不好让她这个外人看到,赶忙提起裙摆躲到假山后面,屏住呼吸想等人走过再出来。
没想到那脚步声就停在了假山前方,云舒甚至还能从假山的石洞里看见对峙着的两人。
一位中年男子气得手抖,“柴斐,你母亲一心为你挑选闺秀,你竟转身就走?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父母尊卑?”
原来是国公爷和柴斐,云舒正想打量号称玉面美髯的国公,柴斐的目光似乎往这边扫了过来,云舒赶忙往一侧又躲了躲。
柴斐清冷的声音好像结了冰一样,“我母亲死了十年了。”
柴国公气得指着柴斐说不出话来,只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柴斐见他不说话,撩了衣袍就准备走。
柴国公仿佛怒气平复了一些,急忙阻止道:“她也是为了你好,你都十七了,一直不成家怎么行?若谦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生了一个了,若礼比你还小两岁,今年也娶妻了……”
他还没说完,柴斐就直接打断道:“你若想抱孙子,让他们多生几个。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话里透着冷漠,甚至还有一丝恨意。
云舒有些惊讶,不是说柴国公很喜欢这位二公子吗?两人关系怎么如此疏离?
“你是我儿子,我不为你操心还为谁操心?你不爱应酬,我也允了你称病不出你愿意习武,我也不干涉你。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立业便罢,怎么连家也不成呢?华娘想必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xiashu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