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这位小兄弟说笑了,我们弟兄五个只是看起来有些落魄,并非乞丐。”
虽然眼下形势危急,但那为首大哥似是被荀真优哉游哉的态度感染,大笑着回答了荀真的问题。其余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大哥为什么要理会这么个少年人。
“那你们犯了什么事,被这个官老爷给盯上了?”
荀真继续问。
“哼!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此人虽然是朝廷鹰犬没错,但我等兄弟五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犯纪之事,只因我等曾在原礼部柳郎中府中做事,后来柳大人遭奸臣构陷,家破人亡,那奸臣丧尽天良,意图赶尽杀绝,因此才派出这条走狗,追杀我等!”
“放肆!你等叛贼乱党,竟敢口出狂言!”
那黑衣人听到为首大哥的话,顿时大怒,举剑就向对方刺去,荀真一个前跨,背后大刀鞘也不出,“当”地一声拍开了长剑。
“大胆!你是要和他们一起谋反吗?!”
黑衣人长剑被阻,怒目瞪向荀真,大帽子马上就扣了下来。
“先别急,你说你是朝廷官员,那你肯定随身带着印信的吧?另外这些人既然是反贼乱党,那你肯定也是有追捕手信了?一起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荀真和官府还有巡风捕快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们的那些套路全都清楚得很,眼前这人真要是能拿出身份证明和追捕文件,荀真肯定两手一叉,抽身事外,若是此人拿不出来或是不愿拿出,那里面肯定就有什么猫腻了,反正他现在闲得无聊,把事情梳理明白说不定还有转化之力进账,何乐而不为呢?
“哼!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让本官亮出印鉴?”
黑衣人听荀真说得门儿清,有些犹疑他担心荀真也是朝廷中人,那就不太好办了。
“我就是个路人,看你们打架有些好奇,想把事情搞搞清楚。”
荀真也不隐瞒照实说了。哪知那黑衣人听了哈哈大笑,笑完脸上杀气腾腾:
“我当是哪里冒出来的高人,原来只是个贱民,本官已告明你回避,你不仅不速速退去,反而出手阻拦,看来你也是同党!既如此,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说完长剑一横,干脆利落地向荀真劈来,荀真马上就明白此人是动了杀心,打算杀人灭口了,手中长刀仍是不出鞘地架住剑刃,回头问其余五人:
“喂,我说你们几个,身上有钱吗?如果我把这家伙宰了,你们愿意出多少钱?”
那五人听到荀真的问话面面相觑,但看那黑衣官员大喝一声“找死!”剑剑直取荀真要害,带头大哥只能无奈地回话:
“我们兄弟五人身无分文,这位小兄弟还请专心应敌,莫要说笑了!”
“啧,那这样,我把他打死,你们把整个事情经过讲给我听作为报酬这总行了吧?”
“自无不可……小心!”
带头大哥正自担心荀真,犹豫是否要出手相助,突然见那黑衣官员连攻荀真不下,怒气大盛,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样的事物,心知必是暗器,赶忙发喊提醒荀真。
荀真哪会给那人机会,既然得了带头大哥的允诺,转化之力获取机制就已经建立了,他自然也不必再留手。右手随意一摆,长刀带鞘脱手而出,直中黑衣官员的左手手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黑衣人左臂应声而折,他刚欲痛呼,就见荀真脚下一点,眨眼就已经欺身入怀,接着只听得“噗”得一声闷响,荀真的拳头带着激烈的拳风已经砸在了他的胸口,黑衣官员后背一阵猛弓,接着就口喷鲜血,扑倒在地。
荀真在拳头击中对方后马上侧身闪开,避免了“狗血淋头”的结果。看着摊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一动不动的黑衣人,荀真通过方才交手的细节和拳头打在对方身上后得到的反馈,大概评估了一下这人的内力水平三流靠上,接近二流,和胡一屠应该差不多。
再看看愣在那里目瞪口呆的五人,荀真顿时对他们的评价大幅度下降连这么个二流不到的人都能把他们五个人追赶得这么狼狈,这五人应该都是不入流的三脚猫吧?从他们这应该也听不到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不过做事情总是要有头有尾才行,荀真冲着那为首大哥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用脚踢了踢黑衣人的尸体,说:
“你过来,把他身上的东西都翻出来看看。”
为首大哥哪敢不从,在他们看来,这追杀他们的朝廷鹰犬已经算是武功强横的高人了,结果眨眼的工夫就被荀真一拳打得横尸当场,荀真真要打算害他们,估计打个哈欠的时间也就完事了。
为首大哥按照荀真的吩咐,蹲在尸体旁边悉悉索索一通探索,摸出来一个钱袋,一个令牌还有零零散散一些暗器和材料,非常识相地将这些东西全都捧到荀真面前。
荀真没看别的,只是拿起令牌看了看不是巡风捕快的令牌,上面只写了“探影”两字,另外还有些歪七扭八的符号,估计是密文编码之类的。
“这是探影密探的身份令牌。”
为首大哥见荀真看着令牌皱眉,赶紧开口解释。
“哦?探影密探是干什么的?”
“是直属皇室的密探,负责督查官员和军队,一旦发现贪污腐败、结党营私和谋反作乱,有权不经上报直接抓人。”
荀真听了为首大哥的解释点了点头说白了就是巡风捕快官员特供版,想了想,随手把这令牌塞入怀中他接下来要寻找胡一屠的仇人,这个令牌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好了,这尸体放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你们五个,每人用武器在他胸口捅一下,我在旁边挖个坑,先把这家伙埋了再说吧。”
荀真指挥着五人伪造尸体死亡痕迹,然后用怪力和双刀三两下就在旁边挖了个半人深的坑,将那“探影”密探埋了,接着惊走密探的马,领着五人走到了他们原本的目的地张家村,随便找了间无人住的破房子,坐在里面聊了一会儿。
让荀真没想到的是,本来以为这五人身上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结果他们五人的身世,却意外地和他认识的人连在了一起。
“你说你们老东家姓柳,有个女儿叫柳青梅?”
荀真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为首大哥经过互相自我介绍,荀真此时已得知,这为首大哥名叫谢隆,其余四个人分别是刘明、方兑,殷午和孙剑,五人是结拜的异姓兄弟。
谢隆看到荀真的表情有些奇怪:
“正是,柳大人去世后,小姐便被奶娘带走避难,听闻后来被人害死……怎么,荀公子有何疑问?”
“疑问倒是没有,不过我知道你们家小姐没有死。”
“什么?!!此话当真???”
谢隆听到荀真的话,激动得一把抓住荀真的小臂,荀真双手一抖,震开谢隆,冲他点点头:
“我骗你干什么,你们家小姐落难到林州城,被人拐去青楼做了几年清倌,改名柳含笑,前一阵子正巧我有事要找她帮忙,帮完忙就顺手替她赎了身。”
荀真说着将柳含笑的样貌对谢隆详细描述了一下,待到说到柳含笑左眉偏上有一小颗红痣的时候,谢隆再无疑问,先是激动地和其他兄弟含泪互视,接着又领着四人“噗通”一声跪在荀真面前。
“荀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们兄弟五人本欲舍命追随公子,但现如今听闻小姐尚存人间,不得不探寻照护,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于心,来生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大恩!”
说完“哐哐”地磕起了头,荀真也不劝他们,只是很淡定地站起身:
“行了,我们之间本来就说好了,我替你们宰了那密探,你们把故事讲给我当报酬,现在已经两清,你们本来就不欠我什么。至于你们家小姐,我也只能提供她还活着的消息,我离开林州城的时候,她跟了一个相好的书生往京城去了,你们去碰碰运气吧,说不定能在半路遇到。”
说完荀真抬腿就打算走人,谢隆赶忙抬头问:
“荀公子,那狗官的东西……”
“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不缺那点钱,顺便提醒你们一句,不想被人抓到的话,里面的银票最好别用。好了,我走了。”
说完荀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只留下谢隆等人,望着荀真的背影再次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