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熹嫔如此诚心,那本宫就成全了你。”叶婕妤打了一个哈欠,便扶着宝蝉的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姜云姝道:“熹嫔的声音娇软甜糯,本宫爱听得很,本宫午睡的时候你就诵读诗经吧,好助本宫入眠。”
说着,便挺着肚子进了内室。
姜云姝看着宫女塞到自己手中的诗经,轻咬红唇,虽是不愿,但也开始朗读了起来。
直至夕阳西下,姜云姝才一瘸一拐地出了长春宫。
谷雨见她如此被磋磨,也是心疼得红了眼眶:“这叶婕妤实在过分,小主与她同为宮嫔,她怎么能仗势欺人折辱小主?”
姜云姝露出一个极浅的笑,目光却冷得吓人:“这天道轮回,今日她尚且能仗势欺人,只是日后呢?”
今日她跪在殿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叶婕妤在接见秦嬷嬷时那不耐的神情,只怕如今的叶婕妤心也开始慢慢地大起来了,不愿再受皇后的制约,只是没了皇后这顶保护伞,叶婕妤她还能这般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吗?
云台阁里,谷雨小心翼翼地掀开姜云姝的裤子,入目便是那可怕骇人的淤青,当场便忍不住哭了出来:“叶婕妤也太不是人了!”
姜云姝轻靠在软垫上,喝了整整一壶凉水,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读了两个时辰的诗经,她的喉咙都冒烟了。
“小主,奴婢这就去太医院寻医女替您医治。”谷雨擦干了眼泪,立马就要往外走。
姜云姝笑着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道:“行了,你也陪着我跪了一天了,歇会儿吧。”
谷雨咬唇难受道:“奴婢皮糙肉厚的,跪一下不算什么事,只是奴婢看着您难受啊,您本也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从未被人打骂过半分的,这进了宫却日日被人这般磋磨……”
“虽说如此,但即使这般我也不后悔进宫。”姜云姝神情认真道:“日后你也不要再说这话了,若是受些苦楚就能陪在皇上身边,我也甘之如饴。”
本该软糯的声音有了些许的沙哑,但门外的宇文泽还是听出了姜云姝话里的认真。
谷雨一早就知道自家主子对皇上情根深种了,只是没想到她已经陷了这么深,一时间担忧越发盛了。
都说这情爱是世间最毒的药,更何况她家主子爱上的还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子,她的这份爱会有回应吗?
又想起这些天的冷遇,谷雨越发心灰意冷了,但又害怕姜云姝伤心,再次站起身来勉强笑道:“小主,奴婢这就去请医女,即使是跪下来求她们,也一定求得她们来云台阁!”
“算了吧,叶婕妤下了令不许任何人来医治我,她们怎么敢违抗她的命令,你即便是去了,除了受些冷嘲和白眼外,谁也请不来。”姜云姝轻轻戳了戳自己的膝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笑道:“反正明日也是要跪着的,这伤看不看也不重要了。”
“胡闹。”宇文泽一进门,视线便落在了姜云姝膝盖上那可怖狰狞的淤青上,瞬间,宇文泽的目光便冷了下来:“高德海,去请医女过来。”
“是!”高德海也着实是吓了一跳,虽说这些伤算不上严重,但那是出现在奴才身上而言的,奴才命贱,即便是重伤死了也没人心疼。
只是当这些伤出现在千娇百媚的熹嫔身上时,即便是他这个没根的人,心也忍不住揪了一下,更何况是皇上这多情的帝王?
又想起宇文泽刚刚身旁的低气压,高德海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只怕速度慢了要被迁怒了。
而姜云姝愣愣地看着宇文泽朝自己走过来,随后立马手忙脚乱地遮盖自己膝盖上的伤,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宇文泽好笑又好气,“这又是怎么了?这伤朕看不得?”
姜云姝绞着自己的衣袖,咬唇紧张道:“丑,皇上不要看了……”
“胡闹。”宇文泽语气缓和了些许,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让朕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姜云姝连忙转过身,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膝盖,就是不肯让宇文泽看一眼。
宇文泽用力掰开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姜云姝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活该,让你逞强。”宇文泽见状,既生气又心痛,嘴上虽然骂着,但是动作越发轻柔了。
“疼……”姜云姝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但又强忍着,泪眼汪汪的模样看上去像极了那受了委屈的小猫。
“你这伤怕是要伤到了筋骨了,待会儿只怕要受些罪了。”宇文泽看到姜云姝膝盖上遍布的淤青,语气也冷了下来。
姜云姝倔强地用自己的手去遮掩着膝盖上的伤,只是白玉般的手和那紫青的伤痕对比,显得那淤青越发骇人了,而宇文泽周身的气压越发低了。
高德海带着医女进了内室,两人还在行礼时,却被宇文泽打断了:“快看看熹嫔的伤。”
“是!”医女看到姜云姝的伤,也是吓了一跳道:“回皇上,熹嫔小主这伤虽没伤及筋骨,但也要将这淤青用力揉开,只怕是要受一番罪。”
“揉吧。”宇文泽点了点头,便将姜云姝搂到自己怀中,不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