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前脚刚进门,就看见主位上的老人激动的站了起来,原本手边的杯子因主人的动作幅度过大不堪重负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被子里被茶叶浸染的慕青的茶水没了束缚争先恐后挤了出来,陈乐看到有一滴水珠蹦出好远终究还是没逃过轮为地上的一点水痕。
陈乐的视线回到老人身上,他看到老人激动的就要走下来,又碍于礼数急急收回了桌子遮不住的一只脚,坐了回去。师父默默起了范儿“你二孙子,陈乐,本将给你找回来了,你儿子已故,我之前也跟你提过,节哀。
你这孙子是本将的徒儿,他生性纯良,心思细腻了些。还望陈老爷好生护着不要让人欺负了去!本将公务繁忙,不叨扰了!”说完看了眼陈乐,匆匆离开了。
“这就走了啊!”陈乐小声嘀咕着,略有不满。他目送师父离开,刚要回头,对面跑来一个和陈梦飞一模一样的人身披铠甲,陈乐的脑子好像不能思考了,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现在不是在家了,忘记了这不是宠了自己十几年的哥哥,也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男生,他什么都忘了,也许是见到亲人的感觉太过浓重,他狠狠地扑向了来人,他抱着陈梦飞,好像抱住了自己的依靠,哽咽着艰难出声“哥”这一夜半天的迷茫无助倾数朝着他涌来。
陈梦飞从小习武,一把扇子耍的利落极了。京城的人都知道,陈梦飞13便从了军,在军营打打杀杀刀枪棍棒什么都练,15岁拼成了将军,去年被调回做了京城防卫司的大司马。只是一回到家里便永远长衫着身折扇在手,气质随时在铁血硬汉与翩翩公子之间切换。
对着这个把自己抱了个满怀的陌生男子,不难猜出这是谁,自己今天就是为了这事赶回来的。陈梦飞头一次感觉到了尴尬,虽然这孩子嘴里喊他哥,听着倒是舒心,不过爷爷还在堂上坐着,两个大男子在这里搂搂抱抱的成什么样子!这小子还哭哭啼啼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一看就软弱,无能!
他对这个弟弟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看不得他那副婆婆妈妈的样子。自己这么急匆匆的自防卫司赶回来,就是为了见见这个自己从小就知道在盘龙山学艺却从未见过的弟弟。如今这一面见的,有点失望。
陈乐很快意识到这里场合不对,撒开了自己的手尴尬的自陈梦飞怀了退了出来。人情绪一冷静下来,就能很快分析出一些看似很难的事情。他不是哥哥,味道不一样,陈乐嗅觉一直比较好,就算不好,和自己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人身上的味道是怎么也错不了的。想想自己现在男子的身份,刚刚那么做确实不妥。
他赶紧道歉“这位肯定是我哥哥吧,我能感觉到的,很神奇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刚刚是弟弟不对了,第一次见亲人,难免激动了些,还请哥哥不要笑话弟弟才好!”
陈乐自觉自己的这番话说的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逻辑强大,肯定没问题。可惜,人的第一映像往往决定了对一个认知的一大部分。现在陈乐,在陈梦飞那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矫情,油嘴滑舌的不良少年形象。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以后为某人擦屁股的悲惨命运。他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些,然后恭恭敬敬的给爷爷行了礼,站在了一边。
老爷子早就遣了下人们出去,偌大的厅堂就只剩了这爷仨。陈乐摸了下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学着陈梦飞给爷爷行了个礼“陈乐……见过爷爷!”
陈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走到陈乐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回来就好。乐儿啊,……你看看这孩子瘦成什么样子,回来了,就好好补补。你打小在盘龙山跟着师父学艺,附上的人都还不熟悉你,想来你对府上和这京城也不大熟悉,这两天让你哥哥带着你多玩玩,莫家李家的都去转转!”
转身对着陈梦飞道“你是哥哥,以后多护着点你弟弟。这么多年来你打拼也不容易,爷爷看着也心疼,你也瘦了不少。这大司马是不好干,可你也别让自己太累,要劳逸结合才好。这两天,你也好好歇歇,带着他,你们兄弟在这京城好好玩玩。以后我老头子去了,你们在这世上也有个牵绊,有个帮衬。”
老头子说着说着就湿了眼眶,兄弟两人连声应着,陈梦飞也知道老爷子肯定有很多话要和陈乐说,老头可是攒了很久就等那小子回来呢。他和陈乐把爷爷扶到椅子上坐着,适时的开口“爷爷,你还要长命百岁呢,别老说这些话。我先去看看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您再和弟弟多聊一会儿!”
说完陈梦飞就出了书房,还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