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就能瞧见顾六守在马车前,“顾六,你怎么在这?”
“大人,含章,车上聊。”
“我听欢儿妹妹说了何妙的事,也顺着去查了,现在有点东西,应该和你们现在要去查的是相关的。”
顾显棠从马车隔层里取出一份地契,“三年前,贺元衡死了之后,那庄子就该收归国库,但现在,它的所有者却是二皇子。”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二皇子,但是我们要保的人却恰巧是二皇子。”
顾显棠明显是愣了,随后又笑着说,“果然啊,陛下还是这么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三皇子再怎么说不学无术,那也是他的亲儿子呀。”
“天家面前,不谈亲缘。”
“那我们这案子怎么查?金吾卫右将军,嗯?”
“什么金吾卫右将军?”
“陛下下旨,裴世子暂代金吾卫右将军,协助大理寺清查此案。”
“所以,我现在查的东西没用?”顾六挑了挑眉,手里的地契倒是随随便便地扔了。
“别扔,万一有用呢?”花辞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飘飘零欲坠的地契,“人心难测,上台了还有可能倒台呢,留着。”
“还说我刚刚大逆不道,你现在的话,足够你全家死上千百回了。”
“我,孤家寡人一个,诛九族我还得多谢他们帮我找到血亲呢。”
“那徐首辅呢?”裴璟果然扎心了,一句话就让刚刚还嘚瑟的花辞镜消停了。除了顾显棠喝茶时杯盖轻碰杯身的声音,整个车厢里就没有别的声音。
“操,裴璟,别以为你是世子老娘不敢动你,把我惹急眼了,照样揍你。”她突然之间就笑了,五指握成拳,在裴璟面前晃了晃。
“吓,哪有什么呀,我跟徐行一块的时候,你们来还都是小破孩呢,别整那么多,别打听我的故事,否则,”花辞镜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威胁性的看了俩人好几眼。可惜,今天这俩人不上道。对峙了许久,花辞镜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啧啧了两声,凉声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跟他,拜了两拜,还剩最后一拜才成夫妻。”
“哦,”
“哦什么哦,你们没有心的么?这个时候不应该安慰安慰我么,应该说一些,啊没事,还有机会什么的。你们可倒好,哦,哦什么哦。哦你个大头鬼的哦。”本来哀伤的的心情被这俩给一闹,也顾不得什么伤心和遗憾了。
“真不知道欢儿是怎么看上你的?”
“靠脸,脸好看。”说着,裴璟还用手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面上是一片嘚瑟。
其他两人,齐齐得“呸——”。
话说自从裴璟领了那金吾卫右将军之职后,京城再无无头尸体的惨案发生。连续封了几个大官的宅子,京中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清和王和左相一派的人都安生了许多,定远王和文韬忙着京西大营的考核,三皇子被勒令禁闭在府上,一时之间,裴璟和大理寺的风头无人可胜。
这半个月来,裴璟要么带着金吾卫到处乱转,吓得文武百官如同鹌鹑,要么就是窝在文欢的秋水苑里让她扎头发。惬意得就像饮了一壶醉陵春,晃晃荡荡的。这一晃就晃到了四月中旬,晃到了荣安邀请文欢赏监国寺桃花的日子。
一大早就被阿箬叫起来洗漱,还没吃完早饭就听见荣安进来了。“周琅筠,你最好庆幸,监国寺的桃花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否则我杀了你。”
“放心,去年的时候我一直到了花谢才回来。我当时采了好多的花瓣来酿酒,今年就可以拿出来喝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辣手摧花啊,荣安公主。”
“啧啧,生气就是周琅筠,不悲不喜就是荣安公主,这你要高兴的话,是不是就是就是叫荣安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