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安抚下,白电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面具的眼神也柔和下来。等它安稳了,夜御冥摸摸它的脊背,随后脚尖点地,翻身上马握住缰绳动作一气呵成。
他一扯缰绳,白电就自动走起来。
被无视的萧若相当自觉的上了马,极有风度的冲着众人笑了笑,就一夹马腹缓步跟在夜御冥之后,不快也不慢。
看上去真像无良地主身后跟着的狗腿子
两个人就这么慢悠悠的骑着马走,夜御冥也就罢了,连萧若都这样慢,看起来是一点都不着急,唐小糖不由开始怀疑人生。
而且夜御冥还一路逼叨逼,什么“本王告诉你行军干粮可难吃简直难以下咽”“打仗可好玩了本王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就是队伍里伙食太糟简直无法下咽哦不对本王又忘了你不能吃饭”“本王告诉你哪些夷子长得都特别难看丑的本王都吃不下饭了你见到了定会被吓到”“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唐小糖简直是忍无可忍,拜托,哪有人会喜欢打仗这种事情?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变态好伐?还有什么叫“你见到了定会被吓到”?我连你这个蛇精病都不怕会怕他们?
最后她终于打断他的碎碎念:“汝能不能快点走?”
夜御冥:“当然不能啊。你不知道么,除了驿站送战报的或是皇帝的急命,京城里是不能纵马的,这要不是看在出征的份上,连骑马走都不行。”
唐小糖:“那什么时候能到?”
夜御冥:“看路程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吧。”
唐小糖:“吾要睡觉了。”
她果断闭上眼睛,并且叫夜御冥也果断的闭上嘴。
我是路上一个时辰的分割线
一阵阵呐喊突然传入唐小糖耳朵里,把她惊醒。
仿佛雷霆一般的呼唤一声声响起,整齐划一的吼声将脚下的土地使微微震动起来。
“冥王!冥王!冥王!”
眼前是整齐的军队,一直蔓延到很遥远的天边都是人头,近了还能看到土地,再远一点是一条条密集的黑线,更远处简直就是黑压压一片,都看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树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了。
唐小糖头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
他们已经站在城前了,前方是夜御修的明黄色的銮驾、宫女们和太监们,之后是大臣,再后是被禁卫拦着的无数皇城里的百姓,夜御冥站在皇帝身后百官之前,而萧若早已不见身影。
夜御冥骑着马自皇帝身后而出,往军前一站,那股气势不自觉就让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一手微微抬起,几乎是瞬间那声音就小了下去,最后逐渐消失,十万大军除了呼吸声连半点声音也没有。
人人注视着他的目光无不是狂热、敬仰、信赖他就像是整个军队的信仰,他们坚信,只要有他在,无论是怎样的战争都不会失败。
唐小糖能感受到那样虔诚的信仰之力,亦能感觉到身后不远处銮驾里那道仇恨的视线和杀意。也对,这样有威慑得军心的统帅,一般都不得当权者的喜欢,他们往往只有两个下场。
被杀,或者自己当权。
微微垂眸,她要做的,就是让夜御冥成为当权者。
翻身下马,他单膝跪地,运起内力,轻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三军之间:“陛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定会将夷族驱逐出我大夜!夷族一日不破,臣便一日不归!”
与此同时,唐小糖在他脑海里凉凉的嘲讽:“装的不错嘛,要是真打不过夷族,汝还真不回来了?”
“当然了,攘内必先安外么,本王不把外面那些东西处理了,万一到时候他们给本王在后面添乱,那不就糟糕了么。”唐小糖面前,夜御冥倒没有隐瞒自己野心的意思。
“吾觉得,夜御修真可怜”再度给夜御修点上一根蜡,唐小糖默默为他默哀三秒。
“有什么可怜的,本就是成王败寇之事,我们彼此之间早就注定了只能留下一个。”这句话夜御冥说得很轻,但里面那股杀气却很是深重。
“也对,反正不是他死就是汝死。”唐小糖表示赞同:“放心吧,有吾的帮助,汝一定不会死掉的!”
夜御冥:“怎么听你一说,本王有种会更糟糕的感觉呢”
唐小糖:“错觉!那必须是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