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心里也顾不得多想父亲的事情了。赤狄人很快就会追来,自己刚才又昏迷了两个时辰,显然留给村民们藏到安全之地的时间已经不多。
刚才父亲在生命最后的关头,把这支鸣镝交给了我,显然这鸣镝必有文章。
方兴还在思索这父亲遗志背后传递的信息,只听得茹儿说:“你说的鸣镝,就是你刚才晕倒时紧紧拽着的那支箭吗?上面都是血迹,我还以为都是你的血,把我吓得半死。”
“对对!放哪去了?”
“我以为只是没用的箭矢,随手一扔,扔到地上去了。”
“赶紧取过来!”方兴强打精神道。
不一会儿,茹儿便把那支鸣镝拿到了方兴手中。方兴仔细擦拭上面的血迹刚才拼尽全力用它来驱赶马匹,沾上了小黄马的斑斑血迹,止不住地泪流雨下,仿佛这箭身还有父亲的余温。
赵叔看了半天,奇怪地问道:“这不是赤狄人的哨箭吗?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方兴又哽咽了起来:“这……这是父亲……遇难前给我的……”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方兴背后,趁他不备抢走那鸣镝。方兴怒不可遏,一回头,发现那人便是可恶的二癞子。
二癞子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哼,这分明就是给赤狄人通风报信之物!哨箭一放,岂不是赤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方兴本来精神萎靡,被这么一质问,突然也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愣在原地。
“快把箭还给他!”茹儿生气了,打算去抢箭,但是被二癞子紧紧抓着,根本拿不回来。
方兴想到父亲的遗言,意识到到此间必有一个核心的疑点,如果没解开,恐怕到了庇护所也会出岔子那边是卫巫。
方兴于是凑到赵叔身边,耳语几句,赵叔频频点头,赶紧把方兴拉到一旁,并让村民们离他们二十步开外。
见四周没人,赵叔迫不及待问道:“方武兄弟提到卫巫的事情?”
“是啊,村子里之前出现过卫巫吗?”
赵叔摇摇头,小声道:“二十年前,那时候我还小,只知道卫巫是如同瘟疫一般的存在,赵家村虽然距离大周首都镐京城数百里之遥,但是还是闻之色变。”
“你说的是周王止谤的事情?”方兴问道,他还从没见过赵叔如此谨小慎微的样子。
“我不知道那些文绉绉的词,反正就是那段时间里,全国上下但凡有人敢妄议朝政的,就会被卫巫们盯上,然后就莫名其妙尸横街头。”
“就连赵家村也一样?”
“那时候赵家村大部分的人还都住在赵邑,就是因为这种恐怖的事情频发,我们这一支族人才陆续迁居到偏远的赵家村的。”
“原来如此,赵家村还有这么一段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