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瞧见堵在前头的小混混,苏之钰无语凝噎,他镇定地望向身后:来路也被封死。
他看上去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吗?他不就一介打工仔吗?
假使他们想要打劫他的工钱,选在初一十五打劫他比较合适吧?
木染布坊发放工资的时间,就稳定在初一和十五。
说起来,倘若布坊发放薪酬,若楠给他工钱,他是接受,还是十动然拒呢?
他虽然是传说中的丞相之子,但如今真是一穷二白。
苏礼那个自称是丞相家仆的人,说是领命出来寻他因为苏礼在府里算得上武功不凡竟也是穷得叮当响。
苏礼坚持说是因为路途遥远,他花光了盘缠。但苏之钰怀疑,他那个传说中的爹,可能是本朝海瑞,而所谓的丞相府,可能家徒四壁。
既然如此,又何必苦求他回去?回到丞相府不也是过穷日子?不如跟着杜若楠讨生活,就凭他的博士学位,也能当个体面的技术人员。
苏之钰脑子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浑不在意前后的混混正逼将过来。
“哼,看你生得细皮嫩肉,必然吃不了苦,不想死的话……”
得,又是这套说辞。
作为一个日均被打劫五次的冤大头,苏之钰已经熟悉本城混混的所有台词。
“真没意思。”
那混混却不管他,将棍子抡得虎虎生威,直冲少年头顶劈落。
苏之钰被惊了下,他很快稳住情绪,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喊:“白伯伯!!有人欺负你孙子啦!救命啊!”
苏礼暗自在心中向丞相道了声得罪,然后威风凛凛地从阴影中走出,只见他扮成的老人,身形笔挺、精神矍铄,倒提着桃木拐杖,走出万夫莫当的气势。
不等那些混混动作,苏礼手中拐棍疾点接横劈,袭上一人门面便迅速变招,斜挑第三人肋骨,再舞出万千残影,幻作密不透风的荆棘巨网,将第四人兜头罩住。
不多时地上就瘫倒一片。
苏之钰便上前,戳戳其中一人。
“你们是杜良找来的吧?多少钱?十五文?不错,我又涨了五文钱,钱放哪里了?大点声。”
苏礼神色无语,只见苏之钰正毫无章法地翻着混混口袋。苏礼实在是看不下去,心中滴血,忍痛开口:“少爷,我来。”
“翻干净点,杜良花的钱,可都是染坊出的。”
若楠辛苦赚来的钱,可不能落在这些腌臜人手里。苏之钰想到这儿,将钱小心地揣回怀里,神色坦荡、理直气壮。
他这几日,靠着打劫杜良叫来打劫他的人的钱,已经攒了有……半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