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寒把玩着手中酒杯,垂眸一笑,懒懒地说:“她很有意思。陆然,查清楚了?我和她从来没见过?”
“靖哥,秦墨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这明川跋扈出了名的。你怎么可能和她有交集。”
“那可真是奇怪。”
哐当一声,陆靖寒把酒杯撞到桌上,转身靠着栏杆坐下。
他双腿交叉架在桌上,一副懈怠散漫的模样,侧过脸看一丝不动的海面。
“老爷子什么吩咐?”
陆然摇摇头,“暂时没有新的指示,按照之前的意思行事。这是明川几家龙头企业的调查报告,靖哥,天心文化我也查了,就是一家小企业,下个月刚在南屏街开第四家分店。做书店起家的公司,没什么前途。”
陆然将文件夹递过去,陆靖寒翻开后飞快地浏览一遍。
陆然的调查资料齐全,不但将天心过去十几年的发迹史挖得一清二楚,连单雅娴这等如何肖想秦家产业的也调查得明明白白。
陆靖寒薄唇一掀,挟着邪气的笑意,“你说,大小姐要翻盘,会怎么做呢?”
看资料,秦墨过去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哦,除了画画。这等文人喜好,在实用主义者陆靖寒的眼里也属于不学无术。
当然他也没资格嘲笑秦大小姐,要说不学无术,他陆靖寒就是不学无术的祖宗。
陆然跟在陆靖寒身边近二十年,耳濡目染,眼光也不差。
前有继母算计家产,后有股东嗷嗷待哺。
按秦墨过去的人生轨迹来看,她撑不起天心,更撑不起秦家。
陆然摇摇头,罕见地表示他的同情,“秦大小姐有一屁股麻烦事,靖哥还是不要沾染她比较好。”
陆靖寒是明白人。
此刻,他想起那把能随意揉在手里的细腰,喉咙发干,连酒杯都懒得拿,端起手边的威士忌灌下一口。
“说的是啊。”
陆靖寒抬手揩去嘴角酒渍,满眼煞气,“可老子就是他娘的想睡她。”
……
秦墨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
秦致文让她离开,不是想赶她走,是怕陆靖寒把她生吞活剥。
殊不知他身边睡着的才是野兽。
一夜没睡,秦墨脑袋昏沉沉的。
一旁的手机震了起来。
秦墨拿过来一看,疲惫的眼睛一亮,按下接通,“喂,小姨。”
温柔的女声在嘈杂的背景音下仍格外清晰,“墨墨,小姨现在在新海机场的免税店,你想不想买点什么?”
林天云,林天心唯一的妹妹。
上辈子秦墨被单雅娴赶出来后,林天云收留了她一段时间。
秦墨很感激,决心夺回天心。但后来,林天云在一次外出中“意外”车祸,车毁人亡。
秦墨很后悔。
她自己跌下深渊也就罢了,还把无辜的小姨也拖进去。
往事如隔云端,秦墨擦擦鼻子,忍住辛酸,笑道:“我的面霜快用完了,小姨帮我买一套海蓝之谜的吧。”
“好。”那边欲言又止,“墨墨,姐夫……秦先生娶了新老婆,我虽然还是你的小姨,但和你们算不上一家人了。我下午到明川,就住在万国酒店。到时你来找我,我把东西给你。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小姨怪想你的。”
秦墨语气一冷。
“单雅娴她算得上是什么家人,小姨,爸爸和你才是我的家人。”
林天云听出端倪,“墨墨,你是不是和单小姐不合?她都为你爸生了孩子,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妈,但以后肯定在一起过日子。我看单小姐人还不错,你别和她闹僵了,免得你爸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