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医生，也跟你妈妈有关系吧？”

他听见了身体里某些东西应声而碎，“嗯。”

落日余晖下穆雅雯小小的面庞漏出了许久不见的如同小时候一模一样对他的爱恋神情，皓齿轻启：“陈良，你希望我留下吗？”

“雯雯，我……”到底希望不希望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又要让我做决定呢？明明是你想走怎么搞得还像是我不留你一样？

穆雅雯不想听到他的答案，即便发问的人是她，她终究还是出声打断了他，“回去吧，明天早上记得按时来接我。”

“好。”

“哎，等等。”

穆雅雯伸手又抱了抱他劲瘦的腰，抵在陈良胸前的毛茸茸脑袋有点俏皮可爱，她闷在他的怀里说：“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纵容，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忍让，也谢谢你给与我所有的一切美好。

我会一直记着的。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有时候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又有陈良罩着，偶尔还会混的像个小太妹到处惹是生非寻人滋事。但是这样也依然有很多男生喜欢她，当然也有很多女生讨厌她，这些她都知道也看得懂，不过她一向活的都很自我，无所谓他人的眼光罢了。

可能她活到这么大最多的耐心最真的一面都给了陈良，也许是因为他小时候在一群孩子里总是个头蹿的最高的，也许是因为他总是偷偷把他爸爸托人在国外给他妈妈买的的巧克力拿来给她吃，也许是因为他总是在别人嘲笑她矮冬瓜的时候罩着她说矮没关系，他高点可以保护她就是了……很多个也许，最终却都抵不过这短短一年的变化。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跟何夕没关系，但是每每看到陈良把曾经专属于她的眼神也分享给了这个人时，她又在午夜梦回里不断的否定自我，审视自己。

她没变，是他变了。

他不是以前那个陈良了。

她不是非要出国不可，她只是希望陈良可以出声挽留她。换做以往，她会胡搅蛮缠到他答应陪她一起走为止，可是要是放在以往他又怎么会不答应？

当她看见了他跟何夕的聊天记录以后她又改变了策略。她决定退一步，在明知道对方已经变了的情况下她也只能退这一步，她选择不勉强他，她让他自己选。

于是她等，等他开口说了，她说不准就会放弃出国了，他也说不准就会再也不把那种目光分享给别人了。

她想要的陈良，从来都是以前那个只宠着她一个人惯着她一个人的陈良，而不是如今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陈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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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氛围随着高考即将来临日渐浓厚，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箫烟，大军已至城门。

班级里一向活跃的钱磊一众人也逐步安静下来，每天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如同一把锤子，值日生每换一次就锤向心口一次，离别跟期待双双涌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