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大海温柔而深邃蔚蓝天幕上的春色被反射到这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随着风的吹拂荡开出一圈又一圈潋滟的光辉。
今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珀琉斯和忒提斯即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珀琉斯是人类的英雄,英勇强健。
忒提斯是海中的仙女漂亮温柔。
奥林匹斯山所以的神祇都被邀请参加这场备受瞩目的婚礼他们将在这场宴会上为这对佳人送上最符合自身神格的祝福。
此刻尽管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奥林匹斯山的神祇们却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一大半。
春之女神塔罗与忒提斯一向交好。
这会儿她正握住好友的手,十分真诚的赞美着忒提斯今日的妩媚动人会是最美丽的新娘。
“亲爱的忒提斯,不知你是否邀请了厄里斯?”赫尔墨斯突然打断了两位女神的谈话。
赫尔墨斯是一位模样俊秀的青年,极为聪明他是神的使者,更是畜牧与欺骗之神,能言善辩又机智狡猾。
这位神使的舌头上似乎总是卷着各种新奇的诗与文字圆滑机灵、多才多艺,总能用有趣的故事游走在众神之间,获得一阵笑语与欢颜。
“厄里斯?”
忒提斯顿了一下后摇了摇头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厄里斯太古怪了常年裹在一件看不见面容的宽大黑袍里,亲爱的赫尔墨斯他知道的厄里斯的出现总是昭示着不和与纷争。”
忒提斯这话并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关于厄里斯这位神祇奥林匹斯的众神们都极为不喜。
厄里斯是原始五初神黑夜女神尼克斯的孩子平日里他几乎不与众神有任何的言语交流。
他的面容隐藏在宽大的黑袍之下据说是因为脸上的皮肤太过的灰黑又干瘪有着狰狞慎人的伤疤。
他的声音是干涩而沙哑的,像是被熊熊的烈火灼烧过一般,十分的晦涩难听。
至于性格,就更是极为古怪,阴晴不定。
这位神祇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住在奥林匹斯山上最为偏僻和荒废的宫殿,没有侍女,更没有朋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阴郁和死气。
这为神祇也很少会露面,偶尔的出现,带来的也都是痛苦和纷争。
“赫尔墨斯,你为何会问起厄里斯这晦气不堪的神祇?”春神塔罗面露嫌弃,比起忒提斯的委婉,她的言语要直接的多,“厄里斯如此令人厌恶,如果他来宴会,这场婚礼还能拥有欢声和笑语?”
赫尔墨斯微微挑眉,不甚在意的说道:“塔罗,我不过只是随口一问,你大可不必因此而影响到自己喜悦的心情。”
赫尔墨斯与塔罗的对话引起了酒神狄俄尼索斯的注意。
这位葡萄酒之神、农业与戏剧的庇护者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扯过赫尔墨斯的衣袖,一脸的兴味:“赫尔墨斯,你是为数不多与那厄里斯接触过的神,他的声音真如传言所描述的那般难听吗?我亲爱的伙伴,你是否看过他黑袍之下的面容?”
赫尔墨斯还未回答,一旁的美神阿芙洛狄忒就轻哼一声,用那宛若银铃般悦耳婉转的嗓音极为不屑的说道:“既然是藏在黑袍之下故意遮挡,那面容定然是无比的丑陋与不堪。”
阿芙洛狄忒作为爱与美之神,容貌极其的出挑和艳丽,身姿秀雅曼妙,风情动人,然与她的美貌闻名的却是那十分挫败的婚姻。
作为最美丽的女神,却被迫嫁给了最丑的神,她的丈夫模样丑陋,性格木讷,还是一个腿瘸的残疾,这让这位妩媚娇美的神祇如何能甘心?
然终归是天后赐婚,纵使她有千般不愿,却也无法违抗那神后赫拉。
因这段不幸的婚姻,阿芙洛狄忒对模样丑陋的人也比以前更加鄙夷和厌弃,在这位美神看来,如果厄里斯容颜好看,又何须遮遮掩掩?
更何况以往匆匆的一瞥时,厄里斯身上那不讨喜的阴郁之气无法不让阿芙洛狄忒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和抨击这位神祇面容之下的容颜。
赫尔墨斯回想起曾经与厄里斯唯一的那一次短暂接触,他并未看到这位神祇隐藏在黑袍之下的面容,厄里斯的脸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厚重的黑雾,密不透风的遮挡住了全部的五官轮廓。
但赫尔墨斯记得厄里斯过长的衣袖下那不经意间露出的手指,指尖端圆润如玉,肤色虽苍白无比,却十分的细滑,似乎还泛着莹润的光泽,完美无瑕到让人有一种想放在唇边亲吻的冲动。
仅仅因为这半露出的指节,厄里斯,就在赫尔墨斯心里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象。
或许厄里斯隐藏在黑袍之下的面容,并非外界所传闻的那般丑陋,谁能保证这位神祇不是因为太过美丽才选择遮住容颜?
也正因这份隐秘的心思,才让赫尔墨斯问出了忒提斯是否邀请了厄里斯的话语。
事实上,虽然奥林匹斯山的众神对厄里斯都极为不喜,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这位神祇平日里太过神秘,众神或多或少的对厄里斯都存着几分好奇。
眼下,狄俄尼索斯可不想听阿芙洛狄忒那明显带着偏见的言辞,他一边喝着自己亲自酿造的葡萄酒一边等着赫尔墨斯的回答。
赫尔墨斯如实说道:“厄里斯的容颜我未曾见过,不过声音确实如传闻那样沙哑难听。”
狄俄尼索斯一听,顿时没了兴趣,既然声音与传闻一样,那想必那黑袍之下被遮挡住的面容定然也与传闻差不了多少。
在这几位神祇谈话的时间,奥林匹斯山的其他神祇基本都已到齐就坐。
神王宙斯和天后赫拉坐在宴厅的最上方。
海皇波塞冬和他的王妃安菲特里忒坐在右下方一点的位置。
至于那远在地底深渊的冥府之主哈迪斯,是从来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
“亲爱的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宴会即将开始,怎么还不见你弟弟阿波罗的踪影?”雅典娜与月神坐在一桌,她对阳光温柔的阿波罗还算欣赏,阿尔忒弥斯又恰好坐在她身旁,于是便出声问道。
阿尔忒弥斯摇了摇头,俏丽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解:“按理说阿波罗应该已经到了,毕竟这个时候他早已巡完日。”
阿尔忒弥斯与雅典娜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坐在他们上方的波塞冬听到之后,英挺的剑眉微微一挑,唇角边噙出一抹邪气得弧度:“说不定是遇上了一场美丽的邂逅,被艳遇绊住了脚?”
另一边……
阿波罗确实是被绊住了脚,不过不是因为波塞冬口中的艳遇。
他眼下的处境也不会是一场美丽的邂逅。
硬要说得话,更像是一场糟糕透顶的灾难。
阿波罗看着自己陷在泥潭里的下半身,英俊的面容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狼狈和尴尬,他的金发上粘着浑浊浓稠的泥土,脸上、衣服上也同样沾染着灰黑的泥泞与污渍。
他本是去参加珀琉斯和忒提斯的婚礼,却在行至半路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美妙的音乐。
这音乐十分的婉转而清扬,曲调优美而空灵,却并不像是由常见的乐器所能发出的音色。
他素来喜爱音律,也经常用七弦的里拉琴凑出动听的曲谱,所以免不了被吸引了,于是有些好奇的朝着声音的源头寻去。
然这美妙的音乐是寻到了,他自己却因为太过投入在那别具一格的曲调里,以至于一时不备而一脚踩进了沼泽泥潭中。
哇,小红,阿波罗真好看!
付臻红没有搭理弱鸡系统,他坐在沼泽旁高大的树干上,收起用来吹奏曲子的树叶,看向了下方陷入窘境中的太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