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许泽才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日,她的确也未曾发什么脾气。不过,就算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子也应该有些教养,让她们不至于将自己的情绪流于表面。”
叶箬摇了摇头,“我之前同安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那次她也生了气,还是能看出来的。”
许泽听了这话越发是没有好气,你能看出来,可是我未必能啊。
就在许泽想要挥手让叶箬离开时,却突然听到叶箬说道,“安家小姐的性子还是不错的,就算那日她对主子所言有所不满,却也不会久久放在心上,还请主子放心。况且,那日交谈之中,主子应该也发觉了,安家小姐的眼界绝非是一般人所能及。眼界开阔者,心胸又如何能狭隘得起来。”
许泽听了叶箬的话,也觉得很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心中依旧有些不放心,问道,“不是是姑娘家时常会去计较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吗?”
“只是有些姑娘罢了。”叶箬此时听了许泽的话后,倒是有点认同了渡鸦那日说他像是第一次见到女子的毛头小子这句话了。
随后,叶箬看了看坦然对着她这个女儿家说出女子性子不好的主子,想了想,还是又对着许泽补充了一句,“这话主子对着我说说便也就罢了,若是其他小姐听到您说她们喜欢使小性子,那就真的不是容易解释清楚的事情了。”
叶箬模棱两可的回答和最后的告诫又将许泽心中的那点子烦躁情绪再次勾了起来,如今他也是看出来了,他说话的确是不讨姑娘欢心的了。
越是越是心烦,许泽便让叶箬出去了,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那日,他同安樾一没有交换姓名,二没有告知出身。若是他现在就这么贸贸然地找上门去,怕是真的会被安樾当成别有用心之人,而且对安樾的名声也是有碍。这私相授受的话一旦传了出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段风流韵事,于安樾而言那便真是逼她去死的刀子了。
许泽思来想去,却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如今很想要见上安樾一面,亲口问问她是不是对他起了厌烦之心。可是苦于安樾是个尚且待字闺中的姑娘,这一切似乎都是不成的了。
越是想要见她,越是见不到她,这让许泽心中徒生了一种焦灼之感,就连他自己也是有了些茫然,似乎已经有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在他的心底扎下了根。
安樾这几日亦是有些神思不属,只是这原因却是和许泽全然不同。
那日回家后,安樾躺在榻上,正要入眠时,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却是突然闪过了一角衣服的纹饰,让她的睡意顿时荡然无存。
安樾倒是很清楚这纹饰的样子正是那日在状元楼碰巧遇到的两位公子之一身上的。那纹饰并不在什么显眼的地方,而是小小地盘踞在袖口的一角,一个不留神便能让人看丢了去。若不是那日,安樾向着那人看去的时候,那人正拿起茶盏,她想必也是不会注意到这小小的纹饰。
白日里还未曾觉得有什么,可晚上脑中突然想起了这个,便觉得那个纹饰十分的眼熟,就好像是她曾经在哪里见过了一样。只是安樾想了几日,也没有想起自己到底是哪里见过。明明是个不重要的事情,可安樾却是偏偏放不下来。
这日,安樾又将那纹饰描了一遍,一旁伺候笔墨的绿浮看到后,突然说了一句,“这样子倒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