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樾见绿芜说此话时是一脸的认真,又侧头向绿浮看去,见到绿浮的面上也是一脸的赞同之色。这才恍然意识到,今日同两位陌生男子同坐一桌的事情,着实是给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平添了莫大的压力。
这边,绿芜见自己说完这么好大一通话后,自己小姐不仅面上没有半分要往自己心里去的意思,还一直笑盈盈地看着她和自己姐姐,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些气闷。
绿芜随即佯装出一副不郁的样子,闷声对着绿浮说道,“姐姐,今天咱们两个人可算是白操心了。你看小姐可是全然没有将咱们二人心中的忧虑往自己心里去呢。”这样似真似假的抱怨,倒不会让人觉得是绿芜不懂规矩,或是安樾管教不严,若是硬要说起来,反而更像是少女间的谈笑之语。
可即便是这样,绿浮还是拿眼横了一下自己这个性子有些过于跳脱的妹妹,示意她收敛一二。然后又开口向安樾解释道,“小姐,绿芜她只是担心小姐你的安危罢了。”
安樾只是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你们二人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绿芜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我知道她这是在为我担心,自然不会责怪她。说起来也是好玩,你们姐妹二人的性子不知怎的生的正好相反,绿浮沉稳,绿芜活泼,这样一起待在我的身边倒是显得正好,不会沉闷,亦不会吵闹。”安樾笑着说道。
说完,安樾马车的车窗外看了一眼,才继续说道,“不过,今日之事的确是我莽撞了些。不过,其实我心中是有数的。那状元楼每每召开文会的时候,楼内便鲜少有女客,这点今日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绿芜和绿浮俱是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说哪里会有纨绔子弟会专门去一个几乎满是男子的地方去找乐子?就算暂且不论这一点,文会那日,状元楼中最多的便是书生。这些书生虽然不能说人人皆是国之栋梁,可心底到底还是多了几分的清高,多半是自诩正义,又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至少,表面上定是如此。”
见安樾停在了此处,似乎是没有接着往下讲下去的意思,绿芜忍不住问道,“小姐,然后呢?”
“然后,无论是有人在状元楼内寻衅滋事,还有人轻薄女子,不出半日光景这事就会被传得全城皆知。这里是京城,亦是天子脚下,想必等到那个时候必然会有言官出面,到时候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所以,我才让你们放心。”安樾解释道。
“可是小姐若是言官忌惮于那人家中势力呢?”一直默不作声的绿浮此刻也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忌惮肯定是会有人忌惮的。但朝堂之上只要有派系之别,党派之争,便会有人将这些忌惮抛置于脑后。”安樾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只是待看到绿芜和绿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严肃的表情便是再也绷不住了。
“行了,想那么些不相干的事情也是于我们无用。今日,出来了一趟我倒是有些乏了,等下回家可是要好好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