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院落内只剩下安樾、绿芜、白氏、安梒和孙大娘时,安樾这才悠悠开口。
“孙大娘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孙大娘垂着头,几次想要看向白氏的方向,却都被她强压着忍住了。白氏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若是不想家人落难,那就只能自己将罪名尽数认下。到时候,白氏就算为了笼络她手底下的人心也会善待她的家人的。她的孙儿还那么小,还没有沦为奴籍,她如何忍心毁了那小小孩童的一切。
“小姐都是老奴错,二小姐未出嫁时,曾因为一桩差事训斥过老奴。老奴当时觉得失了颜面,便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回来。听到二小姐还有身孕过后,便生出了如此毒计。”孙大娘此刻心中已经万念俱灰,只低头沉声诉说着自己的过错,没有像先前那样耍些口舌。
“嗯,我知道了。绿芜等下你便将此事主犯送到母亲那里,兹事体大,还请母亲做最后的决断。”
就在白氏和安梒以为此事已经彻底了结,并在心中暗暗送了一口气时,安樾又再次开口了。
只不过安樾的声音中已经没有先前的严厉和冰冷,转而变得和往日里一样温和,“几年前,我曾翻过府中的一些册子。现在回忆起来倒是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好像姨娘的长姐在多年前丧夫再嫁的人家便是姓孙。可是巧了,同孙大娘是本家呢。”
白氏拢在袖中的手已经紧紧攥成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在保养得当的掌心中。
安梒即便之前已经被安樾教训过了一次,可先如今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怒道,“这天底下姓孙的人家不知几何,这又能说明什么?安樾你可别血口喷人!”
安樾斜了一眼安梒,没有理会她,只看着白氏说道,“能说明什么姨娘自然是比谁都知道的清楚。我将这一院子中的人尽数支走,是为了什么,姨娘你也应该明白。既然明白,那往后该怎么做,姨娘还是做的清楚明白些好。我去见母亲了,姨娘和妹妹还请自便。”
一进主院,孙大娘便被安母身边的嬷嬷领去了别处。
安母仔细看看了安樾面上的神色并无什么异样,这才在心底松了口气,到底她还是担心自己的女儿被人伤了心。
“看来你已经不打算继续往下查了?”安母问道。安樾那个小院中无论是发生了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再往下查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从针线、布料送到女儿那里,再到送二姐处,中间已经过了月余的时间。便是之前真的有什么,如今也是没有了。而且,查下去闹得大家都不好看,于安家的名声也不好。”安樾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你觉得安梒她。”
安母的话虽未说完,但是安樾还是可以猜到她的意思。
“她没有那份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