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个人走出餐厅,十月的美国,晚上有点微凉。 宾馆就在附近五百米的地方,木伞提议周围逛逛消消食,摸摸自己有点吃撑的小肚子他答应了,经过这段晚餐,他思考了一下,以后不和她打交道是不可能的,就当成朋友那样去相处吧。 两个人沉默着散着步。 看着他的背影,她慢慢跟在身后,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影子渐渐融为一体,真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啊。 过了一会转头没见人,羽生结弦停下脚步,身后一个柔软的身体一下子撞上来,他蓦然一僵。 “啊”木伞捂着被撞到的鼻子,眼泪条件反射的涌出,“嘶,太硬了吧……” 羽生结弦拉着她走到路灯下,“手放开,我看下。” 借着微弱的路灯,他抬起她的下颚,仔细检查着。感觉他的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的脸,她有些紧张的咬住了下唇,而被碰触的那块,快要烧起来的感觉。如此近的距离,木伞感觉他的气息完全把她包围,那是一种很干净的洗衣粉之类的味道。 因为她皮肤偏白,显得鼻子特别红,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羽生结弦刚想告诉她不用担心,就发现她的脸颊迅速红了起来,他视线不由自主下移,她轻咬着下唇,显得像花瓣一样的嘴唇越发饱满水润。他突然回想起刚刚她撞到他背的时候,异常柔软的身体触感…… 他迅速收手,一边往后退了一大步,深呼吸几口气,但留在手指上细腻滑溜的肤感一直挥之不去。 木伞也回过神来,摸摸鼻头,比起接触的酥麻感,鼻子的酸涩几乎可以被忽略了。 他故作镇定的说:“没什么问题。别担心。”声音里有种不易察觉的沙哑。 “嗯,”同样装作无事发生过的木伞迅速抛出一个话题,“明天的比赛感觉如何?会赢么?” 一说到比赛,明显感到他认真了几分。 “不知道。但是已经尽力去练习了,虽然花滑不是一种只要尽力就可以得到相应结果的特殊竞技,就算如此,我也会尽我所能去做到我能做到的极限。努力会撒谎,但努力不会白费。我想赢。” 好一句“努力会撒谎,但努力不会白费”,看着他坚定的面容,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羽生,我想写一本和你有关的书。” 羽生结弦吃惊地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么?”他一下子腼腆起来,摆摆手,“我没什么好写的,只是花滑届的小虾米而已。” 木伞摇头。不,他不是。 从少年时期就展现出惊人的滑冰天赋,几乎横扫少年组的各大冠军。 15岁,成为了青年组的世界王者。 16岁进入成年组,第一次参加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在右脚踝受伤、注射了止痛剂的情况下上场拿到全场最高技术分91分,最终以总成绩251.06分获得铜牌。 2011年3月经历过大地震后,他练习的冰场受损,不得不在全国各地参加冰演,借着冰演的机会打磨自己的技术,五个月内他参加了59场冰演。 今年四月份,为了磨砺自己的滑冰技巧和提高跳跃水平,他背井离乡远赴加拿大进行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从今天的赛前热身来看,他的滑冰技术正在飞速进步。 他是一颗珍珠,那些障碍、艰难、困苦都会成为他的养分,直到让他闪闪发光,让所有人都不容忽视。越了解他,越无法离开。 He is my precious。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显露一种和她软萌气质完全不同的严肃,“你会夺冠的,不只是全日赛、大奖赛、世锦赛、你会成为花滑的代表,站到世界的顶峰。” 羽生结弦和她对视着,漆黑的眼眸中闪过某种难以言状的情绪,她……真的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虽然他经常会想到这件事,但是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他会成为世界冠军的,那么坚定,仿佛她可以预测未来一样。 “所以,我要记录冠军的成长历史。” 之后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陷入自己心事中,一路无言。 快到宾馆的时候,木伞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始翻找自己的包,“找到了!”她拿出一个纸袋,“来美国之前我去了一趟弓弦羽神社,感觉那个神社和羽生君的名字有点巧合,就求了一个手钏,希望戴上能保佑你比赛顺利。” “谢谢你的心意,不过……”他眉头微皱,露出有点抱歉的表情,“我不确定能不能戴。”他比赛时戴在身上的饰品都是妈妈非常用心准备的,一般不会再戴别的东西。 木伞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调整情绪说:“没事,那就平常想戴的时候戴戴好了。好好休息,明天比赛加油。”对他比了个耶的手势。 “嗯……晚安。“ 两个人在电梯分别。 羽生结弦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正准备上床休息,看到了放在床头柜的白色纸袋。他拿出装在纸袋里的手钏,样式是黑色和透明色的玛瑙交替串出来的,在灯光下晶莹剔透。他摩挲了一下,放在了枕边,上床入睡。 一夜好梦。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又看了一下放在床头的手钏,思索了一会。 如果是非常真心的祝福的话,应该会有帮助的吧。 他把手钏套上右手,大小刚好合适,触感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