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杭承宇那边有点问题,组织上要调查他一段时间,我过来顶一阵。”
接下来,苏闲简略地把整个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跟周叙的说法差不多,卫褚早就了然,却还是要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
“您是说,杭副处他可能是……”“还在调查中,一切都不确定。”苏闲打断他,“卧底这个说法,也只是周叙的一面之词而已。”
卫褚再次沉默,又见苏闲捏了捏眉心:“再说了,周叙这小子,问题也大得很。”
周叙没有作声,卫褚不知道他是心虚还是陷入沉眠,苏闲瞥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卫褚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关于高峻玮的死亡。”
他随意的仿佛是在谈论天气的口吻惊到了卫褚,不过既然对方敢问,那他就敢回。
“最大的疑点还是作案地点。”他如实作答,“另外,激情杀人不像是周叙会做的事。”
苏闲笑了:“你好像还挺了解他的?”
卫褚也笑了笑:“只对他的某些行事作风有所了解而已。”
话音刚落,他的脑海里浮起几声低笑。
原来全程旁听呢。卫褚暗自冷笑。
“也是。”苏闲颔首,“就算打压你,用的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手段。”
“其实,还有个地方……”他迟疑着,苏闲鼓励道:“说。”
“我觉得那个坟场的嫌疑人很蹊跷,不管是他的指证,还是突然的死亡。”卫褚脱口而出,“要是周叙真是坟场安插在特监处的眼线,他为什么要主动说破。另外,按照规定,周叙被指证之后,肯定是退出调查的,您刚才也说了,之后一直是高副科办理此案。就算周叙有杀人的念头,要瞒过高副科的耳目,也没那么容易吧?”
苏闲的目光带了些赞许:“你倒是挺心细的。那个嫌疑人之所以会说出这件事,是坟场认为周叙背叛了他们,甚至已经倒戈到特监处这里了。至于这个说法的真假与否,当事人死的死,伤的伤,目前无从确认。”他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嫌疑人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应该不是被谋杀的,他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卫褚呆住了:这是一场意外?
“法医解剖尸体后,发现他患有严重的心疾。”苏闲摇了摇头,“逮捕那老头的时候,那些小年轻没看出来他病的那么厉害。”
“他自己也没提过?”
苏闲依旧摇头:“没有。”
卫褚敏锐的直觉再次发挥作用:“这不合逻辑……”
患有重病居然没申请取保候审?通常来说,那些个嫌疑人都是很惜命的。
“是不是觉得,咱们特监处像是被碰瓷了?”苏闲挑起半侧眉尾,他的比喻令卫褚失笑,后者点点头:“是。”
“这么一想的话,周叙这案子的漏洞还真是不少。”苏闲感慨完之后,话锋一转,把话题带到了卫褚身上,“我看了你的资料,你一直想回调查科,但卡在了心理评估那关?”
他闭了闭眼:“是。”
苏闲大笑:“你也太过坦率了老实说,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你的回答说不定会让你失去这个机会。”
卫褚抿了一下嘴唇:“我的确不想在您面前说谎我并不能保证下一次的心理测试会通过。”
苏闲失笑,他往后一靠,后背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闲适,但语气却转为截然不同的冷峻:“不知道你听说了没,周叙还躺在医院里,目前为止,还没有恢复意识的迹象。”
卫褚心头一跳,背脊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他是杭承宇一路提拔起来的,一直都算是他的心腹,但他在坠楼前,却控诉杭承宇这个十分关照他的上司是内鬼,并且设计陷害了他。结果杭承宇被控制起来之后,却反过来控诉周叙才是叛徒……”苏闲看起来很头痛,“不管他们是不是狗咬狗,但一个是特监处副处,一个是调查科主管,再加上一个高峻玮,分量摆在那儿,这事儿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
他顿了一下,神情愈发凝重:“但周叙的昏迷不醒,让整个调查进度陷入了僵局关于哪边才是真话,亦或者都在说谎,目前为止,我们还没能找到更多证据去辨别。”
他说着又觑了眼专注聆听的卫褚:“除此之外,我们也缺人。”
卫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他说:“缺信得过的人。”
他蓦地一震,终于明白了苏闲的真正用意。
杭承宇,周叙,高峻玮,他们三个加起来,说占据了特监处的半壁江山并不为过,而他们手下还有很多人,监察员,调查员,盘根错节,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清白的。
除非……是他这样的局外人。
他呼吸一滞,忍不住怀疑起来,那家伙找上他是不是出于这个目的?可这样一来,难不成他在踏入陷阱之前就已经预知了一切?
……不会吧?那样的话,他未免太可怕了。
卫褚的后背爬满了冷汗。
苏闲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并且对他的领悟力很满意,微微一笑:“差不多是你想的那样,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看你这么会念书,应该也是个人才,跑去整理档案还是挺浪费的。”
卫褚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只是小心使然,仍是谨慎询问:“您的意思是?”
“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下午就到调查科报到吧。”苏闲拿起茶杯,将冷却的茶水一饮而尽,“机会给你了,抓不抓得住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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