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乳母一迭声的应下，自己出去置办东西，领着任唅瑶上了车架出了门，却不是往东华门的方向，由着她指着出了城，往万栀园的方向来了

齐钰的早餐时间一如以往，只是今日，荷香未置李琛的碗筷，便是鹿予道了那句少奶奶，花影在厨房已将那套碗筷放下，她还是执念着放上来，她没来由的喜欢李琛，喜欢他自进门来的轻松欢喜，她看的出，姑娘对王爷言语不善、神情冷淡，可同他在一起时候心里才最熨帖舒服，最欢喜随心，她想要姑娘开心，也想要王爷称心，这几日，她盼着李琛来，也怕他来，她以为姑娘生了他未守信前来的气，只要他来了，姑娘见面便不忍心了！但经昨日，她也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只静静的往自己嘴里扒粥。

可是李琛却来了。

他冲进门来，袍角还带进了楼梯的尘泥。

他坐下来，与齐钰相对。

只一日不见，他脸色竟难看至此，从前她觉得电视剧里的特效妆都言过其实，没人会一夜苍老几岁，也不会有人一夜白头，可是李琛今天就站在这里，他眸中从来黑白分明清晰的好看，而今一片血红，他的眉眼他的瘦削青黄脸色，只一眼，她便不敢再看。碗里的米粒一粒一粒放大，清晰的塞满她的眼睛，将他的模样撵出去。

“王爷”

哭出声的，竟是荷香，她只哽咽这一声，便被花影拉出了屋，眼中泪叫她看不清楼梯，只走了两步，就依着栏杆抹起了泪，“姐姐，你说这是何苦呢？”

“你又是何苦呢！”花影恨铁不成钢，“姑娘冷心，你倒一肚子柔肠，不如你跟王爷回去，也不算一无所获。”

“我心疼王爷，也心疼姑娘！”荷香吸吸鼻子，“我去给王爷取碗筷，看他样子，定是一天没吃过东西。”

“你这妮子，你究竟是站哪头的！”花影恨骂，却牵着她的手下楼来，到厨房帮她寻碗筷去了。

仿佛是荷香替自己哭过了，齐钰心里突然释然了些，已至今日，再不能回头，她抬起了头，笑对李琛，“痛苦吗？”

他点头，却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喉结滚动，齐钰只觉窒息，她偏过脑袋，看着窗棂上的木兰花，“既然痛苦，为什么还要来？”

“痛苦，”他开口，对着她，颇为欢喜的笑起来，将唇皲裂一道，渗出血来，“可看着你，我才觉得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