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园澄湖畔,林夕亭外,四周围湖的灌木丛果然有一边被烧尽,余下一点焦黑的枝干整齐的排列着,北风强劲,还有一些焦黑的木屑随风沾染到了齐钰裙角上,齐钰自己轻轻拍打掉,李琛,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不知危险,前去,他只能称得上勇。
感受了危险,仍然会去,便是报着准备接受最坏结局的心,依然迎难而上,不惧危险。
“王爷便是在此处,迎着火风直到火尽,才换了戎装出发的。”烟萝道,“当时侍棋有拦着,受了王爷的责骂,也就不敢劝了。”
“他长大了啊!”齐钰笑,“也对得起加冠礼!”
夜深,一轮盈月悬在头顶,齐钰第一次惦记李琛,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到了大岭山,这个时候是还在奔波还是终于安顿下来在歇着?一向唯心主义的她竟然双手合十为李琛祝祷,小孩,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出生就死了娘,大婚才三月,老娘可不想背上克夫的名声!
李琛不在家,齐钰就更没必要坚守五日一休的约定,拉上烟萝带着账本去京郊视察产业去了,陪嫁有点丰厚,一天天的游荡着也很快就过了五天,这五天墨染天天去户部等李琛的消息,日日报平安,齐钰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是不管白天多么乏累,天天还是等到墨染回了消息才睡。
可是这一日,墨染出府,再没回来。
戌时一刻,齐钰添了满满一盆的炭火,换了睡衣躺下。
戌时正,披衣起来,剥了一盘橘子给青萝吃,在房里溜达了六圈,名为“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戌时末,穿了衣裳在院子里赏月亮,尝北风,再到厨房吃了一快栗子糕,到书房溜达三回消食。
亥时二刻,齐钰去后院看马儿喂饱没有,马车可收拾干净了,回书房看了两回大岭山的地图。
“姐姐,小姐一晚上起来睡下睡下起来,折腾了许多回,又出出进进的,可别着了风,姐姐好歹劝劝!”青萝手托着脑袋在门口坐着,另一个小丫头在一边也耷拉着脑袋候着。
烟萝笔直着身板侍立在门前,本来她是陪着走的,但是王妃总是冷不丁的停下、转身、换方向,老是撞到她,就嫌弃她碍手碍脚打发回来了,她看着还在外头团团转的齐钰,笑而不语。
青萝见烟萝也不理她,自己生闷气去了,还是那小丫头机灵,“看王妃的模样,奴婢想起在家里时候,爹爹上山打猎、砍柴,到时辰不回来,奴婢娘亲也是这样的,团团转,全没了章法。”
“可是咱们都知道,王爷不会回来啊!”
“蠢死你得了!”烟萝忍不住回头骂她,“王爷是不会回来,可是王爷的消息早该回来了!”
“是诶!墨染今儿还没回来呢!”青萝犹如醍醐灌顶,一跃身跳下台阶,“王妃想要知道还不简单,奴婢领人去趟户部衙门!”
烟萝无奈叹气不理她,小丫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青萝姐姐,王妃要是想自己去问早就去了,你忘了,每日墨染回来禀告的时候王妃都隔着院子漠不关心的“嗯”一句,王妃面子上抹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