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离:“……”
傅清离闭了闭眼,冷冷道:“蛇呢。”
贺朝凤蹲下身,试图列举证据:“我好像把它削成了两截,咦。”
地上是有东西,但只有一截,红红的像是尾巴尖,尾巴尖上带着黑纹。至于另一截,贺朝凤没作声,半晌才说:“又被它逃了。”
“你削了它一截尾巴,看来它更生气了。”傅清离也看到了那一截尾巴,方知从进了这个斗室以来的迷尘和不真实感,大约都是它搞出来的幻觉。
贺朝凤啧一声,直起身:“爱生不生。”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今天这局面,即便贺朝凤放它一马,恐怕这雄蛇也不会放过他们。就看它竟一路悄然跟到这里,就知此事难以善了。
只是都说斑王毒,但不知它竟然能毒到这种地步,还可利用人心。这可不是一般的蛇王,这是狡猾多近妖。
贺朝凤道:“那猿猴呢?”
“说也奇怪。”傅清离沉吟,“我绕遍这石室,每寸地都看过,竟不见它踪影。”
傅清离伸手要去按墙:“总不可能这墙——”
“大兄弟!”
忽闻风声起!
贺朝凤将傅清离用力一拉,直接往身边一揽,一柄大砍刀唰就横空劈下。当一声,雪行的锋芒从下至上,一把将那大砍刀挑到一边,啷当落地。
被挑飞了刀的王大二呆站在那,满面狰色。尘烟中赶紧着扑过来两个人,正是顾淮北和金元宝,均是面上惊惶。
顾淮北收回雪行,上下扫了贺朝凤和傅清离两眼,道:“你们没事吧!”
这才喝道:“王大哥,醒醒!”
王大二双目无神,被这一喝激回神,愣了半晌,忽然道:“哎呀,大兄弟,你没事吧,俺看到有蛇要咬你!”
贺朝凤和傅清离对视一眼,贺朝凤这才松开傅清离,问道:“怎么回事?”
见他二人无事,顾淮北略为简述了几句。
原来贺朝凤和傅清离他们进屋没多久,就看不见人影了。金元宝他们很担心,但想到万一有变,不如等在外头接应,也就没动。后来尘烟散开,金元宝他们就看到贺朝凤两人在屋里瞎转。
金元宝盯了会儿,咦一声道:“他们怎么呆呆的?”
顾淮北定睛一看,贺朝凤与傅清离像两尊木头,神情呆滞,行走间如同被操纵的傀儡。
顾淮北道:“然后王大哥忽然大叫一声,说有蛇,举着刀就冲了进来。”看那模样是要朝着贺朝凤二人当头劈下。
这哪有蛇,可不吓地顾淮北一激灵,连忙追进来拿雪行挡开。
听顾淮北说了原委,贺朝凤眉心松开了些,说道:“看来这蛇之毒,更甚你我想象。”
贺朝凤将那蛇作祟的事与顾淮北稍微说了几句,叫顾淮北他们听得瞠目结舌,直感慨世间竟有如此妖物。可一想,这不还有个不知踪影的猿猴。
有这一遭在前头顶着,如今在这里瞧见任何东西,似乎都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金元宝感叹道:“我从前只听说北冥山多妖物,外人不能及,更有血盆大口吞人的蜘蛛,想不到今日自己也撞见了。要不是你们,我已经死了多回。”
明明想要给梅清霜找花,却把自己落到这步田地,金元宝不禁长吁短叹,唰地流下泪来,冲出了两道灰。
贺朝凤:“……”
贺朝凤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金元宝一听,也有理。一抹泪振作起来:“对,说不定此回出去,清霜就嫁给我了。”
贺朝凤:“……”
贺朝凤道:“你还是哭吧。”
金元宝又跳了起来。但因贺朝凤两三句玩笑话一说,紧张的气氛确实缓和许多。贺朝凤躲了金元宝两下,这才低笑两声,靠在墙上喘气。
迷境已散,想必那蛇元气大伤,一时不能作妖。贺朝凤松下心来才觉得胸口闷疼,不禁伸手捂上胸口。那猿猴一掌伤到了他,叫贺朝凤久违地尝到了凡夫俗子的滋味。
傅清离道:“没事吧?”
贺朝凤无所谓道:“没事。”
忽而迅速看了傅清离一眼,道:“有事,我救你才受伤的,那一巴掌不可以和我计较了。”
傅清离:“……”
呵。
几个人才有闲心看这满室辉煌。
金元宝兴致缺缺:“就这?”
顾淮北用刀背拨弄了一块璎珞:“不过如此。”
贺朝凤扭着头看奇葩一样看着这两位少爷。他虽然也不是很动容,不过这些人的反应更平常,是钱哎,明珠蒙尘是落不进他们眼底吗?
傅清离道:“金家是明翠城首富,金元宝从小在珠宝堆里滚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