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命人将偏殿的灯燃起来,而后她在箱笼里寻了一件斗篷,小心翼翼地罩在絮絮身上。
到了偏殿,许姑姑命人将备好的水送进来,翠屏按着絮絮的吩咐,同她们道:“娘娘今晚便在偏殿歇息了,你们先退下吧,此处有我便好。”
外殿的人皆散了去,世界安静了下来。
满院子的灯火通明,只有主殿,黑黢黢一片。
翠屏借着煌煌灯火,除去絮絮身上的衣衫,将她扶进浴桶之中,才瞧见,她那满身的暧昧红痕,遍布各处,骇人异常,尤其手腕,被勒得青紫,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瞩目。
翠屏惊得忘了说话。
絮絮仍是缩在浴桶里,小声说了一句:“翠屏,我怕。”
容璟......她是真的害怕。
絮絮原以为男女□□,她虽心不甘情不愿,可耐着性子,总能熬过去。
可岂料容璟是个荒唐的,在□□之上较之薛辞,简直花样百出,而且......他是那样的霸道。
攻城掠地,叫人精疲力尽。
尤其是今日的容璟,许是因为喝了酒,不复往日小心翼翼伪装的斯文有礼,本性毕露无疑。
“翠屏,我真的好怕。”这一回更是忍不住哭出来,絮絮扶着浴桶,小幅度地耸动着肩膀,翠屏也是始料未及,怎的人前显贵无匹的君王,在□□上却如此霸道。
霸道得令人害怕。
“娘娘,陛下今日宿在咱们宫中,您方才承过宠,此际便宿在偏殿,若是陛下明日醒了,定找不着娘娘,恐怕陛下心里焦急。”许姑姑在等着她沐浴完出来。
方才主殿里的响动,外头的奴才俱是听见了。
絮絮看了眼翠屏。
翠屏给予她一个眼神的安慰,而后起身走到门口,对着门与许姑姑道:“小姐是不愿叨扰陛下的好眠,是以才不愿过去,许姑姑不必在此侯着了。”
翠屏的意思便是贵妃的意思。
许姑姑自然不敢得罪贵妃。
虽然此举不合规矩,甚至很有可能触怒陛下,可是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本着这一点,许姑姑便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事便是顺着贵妃的心意,倒也不强求絮絮回到主殿了。
“小姐,奴婢伺候您入睡。”
絮絮拉着翠屏的手,每跨动一步,身下便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同感,那处数年不曾迎雨露,今日陡然被入侵,竟如初次般疼痛异常。
“阿辞......”可是阿辞决不会像容璟那般......粗暴。
翠屏连忙掩住絮絮的嘴,而后摇了摇头:“小姐慎言。”这个人,此生也不能再提起了。
絮絮忍着眼泪,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早已是......陌路了。
容璟醒来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却只摸到冰凉的枕榻。
“四喜,进来。”他试着唤了一声,却发现嗓音有些低哑,容璟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片段走马灯似的自他脑中划过,他立时便愣了下来,眼神向下,顷刻便瞟见满地被撕碎的衣衫,榻上凌乱中混着些脏污。
容璟自然认得那是什么东西。
“吱呀”一声,是四喜进来了。
“贵妃呢?”容璟率先问。
四喜支吾着道:“贵妃娘娘昨晚在偏殿歇下了,陛下睡得沉,娘娘沐浴完不忍打扰陛下好眠,便没有回来。”
容璟敲了敲脑袋,蹙着眉,见日头正好,又继续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四喜答:“回陛下,是卯时了。”
早朝早就过了。
容璟“唔”了一声,掀开锦被,踏上龙纹靴便想去找絮絮,可刚站起来一会,思考了片刻,便又重新坐回了榻上,顺便沉思了起来。
“先更衣吧,朕记得昨日禹州灾民涌入之事尚未处理,便先处理那个吧。”容璟如是道。
待到宫人们替他梳洗穿戴完毕,容璟又吩咐道:“将榻上的被褥枕席全换了,要最好的,还有,贵妃的衣物你们自己看着办,吩咐下头人做得勤快些,过几日便是贞嫔册封礼,那时的衣裳必是要准备好的,还有年里,节里,都要做好给贵妃过目,不可偷懒耍滑,以次充好。”
许是再没什么好吩咐的了,容璟沉默了一会,而后径直推开主殿的门出去了。
临走时特地瞧了眼偏殿。
没什么动静。
“赏,东珠一对,珊瑚一株,百鸟朝凤簪一枚,珠串一盒,玛瑙一盒。”
到底是心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