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去世的消息很快传到黄府,黄氏亲姐黄嵩接到消息,就赶到了相府。
她和黄氏乃是亲姐弟,感情深厚,突然听闻黄氏去世的消息,心里悲痛之余,也对此事疑惑万分。
她直接就去找了楚相,本想质问一二,结果却被楚相摆出来的事实给堵的哑口无言。
最后,她只能软了口气,有些恳求的道:“看在弟弟他和你十几载妻夫情意且为你楚家绵延后嗣的份上,请你不要休他,就让逝者安息吧!”
“黄虎贲不必多说,本相心意已决,不会更改主意,你就把黄氏带回你黄府去吧。”楚相的声音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平时的温和。
“好好好”黄嵩似笑非笑的连说三个好,“楚相心肠之狠,黄某今日算是见识了,只望你日后莫要后悔!”
“告辞。”黄氏怒不可遏的甩袖而去。
到了厢房,她就派下人将黄氏尸体带走,临走之时,被楚殷挡住了去路。
黄嵩目光落在垂着头的楚殷身上,只见他瘦弱的身子微弱的颤动着,低低的求道:“表姨,求您带我走吧!”
黄嵩惊疑,不知楚殷为何说此话,就算黄氏死了,但他尚有亲娘,何必离开自家,而跟着她呢!
跟着楚殷来的绿杉听楚殷说这话,连忙给黄嵩跪下了,可怜兮兮的说道:“姨夫人,二公子他在府里的日子难过啊!若非今日主夫出事,他都不能被放出院子,一直被关押着。姨夫人,求求您,救救二公子吧!侍奴给您磕头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殷只低着头,没有说话,绿杉很有眼色的替他回答了,说的自然是楚殷如何委屈,如何无辜,总之一句话,楚殷没有做错,错的都是别人。
“欺人太甚!”黄嵩憋红了脸,眉毛直竖,连嘴唇都因为愤怒而微微的颤抖。
“殷儿,表姨一定为你做主,走,咱们这就去寻你母亲,表姨一定要让她给个交代。”黄嵩大步上前,就要拉着楚殷去找楚相。
楚殷连连后退,哭泣恳求道:“表姨,楚殷不求什么交代,只想离开这府里,您就遂了楚殷的心愿,别去找母亲了。”一滴泪从脸上淌下,“母亲她……楚殷早就死心了。”
一番话说的心酸和无奈,成功打消了黄嵩去寻楚相的主意,点点头,“好,那殷哥儿就随表姨回黄府去,府里你那几个表兄弟也都想着你,总是比在这里快活的。”
楚殷就这么离开了相府,离开了楚荆的视野,等他回来时,就是羽翼已丰,携恨而归之时。
……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完之后,大地银装素裹着,天地间被冰霜之气充斥,十分寒冷。
但这寒冷却挡不住商人外出的步伐,依旧满面笑容的四处奔波,只为年前能多赚些钱。
各间店铺里依旧是人声环绕,尤其酒肆饭馆,更是人满为患,不说楼上雅座全部被订,就是这大堂里也是座无虚席。
“没想到,竟是你来了?”姜尧道。
几案边放着一盏温酒的炉火,小火微燃,直将泛着冷意的酒水烧的火热,在这寒天冻地之时,喝上一口热酒,那全身的寒意都被驱散,也难怪一到这天气,酒肆里的生意就格外兴隆。
坐在姜尧对面的是一个女子打扮的男子,明明是寒冬,他却手摇折扇,学着风流女子的做派。听到姜尧的话,他唇角轻轻上挑,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眼角若有似无的朝姜尧脸上淡淡一扫,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不想我来?”
他是商国最大的马商当家,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性子豪爽大气,同时也颇有野心。
在上代家主去世后,他抗住莫大的压力,揽下家业,其中经历的事情旁人不清楚,却不难想象,定是艰难万分。
因为他是男子,却要和一大帮女人打交道,若不坚强些,就会被商场上那些豺狼虎豹吞吃入腹,所以,他的性子很是强势,很有几分说一不二的样子。
姜尧不置可否,拿布取下酒壶,给自己的倒了一碗,清酒入碗,白气上冒,仿佛仙境温泉。
酒入腹中,霎时间一股暖意升起,姜尧方才问道:“说吧,你来做什么?”至于江柯的有些暧昧的问话,则被她无视了。
江柯有些无趣的摇摇头,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意兴阑珊道:“我做什么的,你还不清楚?自然是这里有生意,我才来此。难不成还专程来看你的不成!”最后一句,说着又带上了调笑的意味。
姜尧和江柯认识已久,清楚他的不正经,对他时不时的撩拨早已免疫。只是说道:“什么生意,居然让你从商国跑来了卫国,而且还是在这般严寒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