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随姜政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成为卫国的太卜。
如今的太卜出自重巫一族,而重巫和黎巫向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重巫信天神,黎巫信地神,所以重巫会祈求天神降雨,也会观星占卜,而黎巫则用龟甲置于火中得出预示。
自从重巫一族的巫师当上太卜,这观星术就大行其道,重巫地位显而易见压到了黎巫之上,这让黎巫们很是压抑,故而,她们派出了族里巫术最厉害的黎炽去辅佐姜政,希望能在新帝登基后,改变这样的状况。
姜政保持沉默,马车一路行驶,到了闹区,马车外是一片喧嚣,人群熙熙攘攘的。
姜政皱眉,觉得外面太吵闹,吩咐车妇车赶快些。
车妇为难,这路上全是人,哪里快得了。
张俜此时正带着小侍从布坊出来,看见姜政的马车,连忙快步走近。他站在车窗边,声音里满是喜悦,“俜儿见过太女姐姐。”
昨日宫宴上,他没机会和太女说上话,心里着实失落,没想到,今日就在此遇到,他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说话的机会,顾不得矜持就朝太女的马车走来,生怕错过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政撩开车子窗帘,“原来是俜儿弟弟,近来可好?”言语间很是亲近,两人是表亲,关系自然比旁人熟稔。
车妇拉住缰绳,停下马车让太女和张俜说话。
“嗯,俜儿很好,太女姐姐可好?”张俜还是站在那儿,仰头目露关切,太女没邀他上马车,他也不好自己提出来。
姜政面色淡淡,“也好。”手指敲击着车窗,“孤今日还有要事,就不请俜儿弟弟上来了,左右俜儿能进宫陪伴父后,到时再好好说话。”
张俜眼眸瞬间黯淡,失望的笑了笑,“那俜儿就不占着太女姐姐的时间了。”脚步往后退开,正好道上的行人少了些,车妇驾车就朝卫宫方向驶去。
张俜的小侍萤火见张俜呆呆的站在原地,便问道:“公子,咱们接下来还要逛吗?”
张俜情绪低落,明明刚刚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但心情却没有多么高兴,贪心的希望能多说会儿话,听到萤火的问话,只闷闷的道:“不逛了,回府吧!”
一晃几日过去,楚荆因为有前世经验,管起家来显得有条不紊,让准备看笑话的黄氏失望不已。
既然楚荆这么厉害,那就制造点麻烦给他,看他怎么办,黄氏决定就拿楚家手里的一家布庄下手。
楚荆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裙上锈着朵朵梅花,头上戴着金镶玉梅花簪,既清新脱俗,又雅致动人。
今日天公作美,阳光明媚灿烂,楚荆兴致好,就带着小侍在花园的亭子里弹琴。
亭水楼台,佳音在耳,本是一副悠闲自在的画面,却被那突然闯入的人坏了意境。
“铮”楚荆停手,有些恼怒的看向那下人,未待他开口,乳爹就先替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公子好好练个琴,都被你们打断了,若不说个清楚,仔细打你板子。”
公子初次管家,这威严必须得竖立起来,该赏的赏,该罚的也不能放过。
那年轻女子是云裳阁的伙计,云裳阁是一家买卖布匹成衣的店铺,位置就在衣坊的正中央,那里人流汇聚,生意甚是红火。
楚相身为卫国丞相,自然是有封地的,她的俸禄足以养活一家,但这亦不妨碍她手底下开几家商铺,增加更多财物。
女伙计立马跪下了,焦声道:“回公子,云裳阁里出了大事,掌柜的请您立刻去一趟。”
楚荆拨弄了下琴弦,眸光淡淡的瞥了女伙计一眼,“究竟出了什么事,梁掌柜打理云裳阁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让她全权处理就是。若处理不好,那她掌柜的位置倒是该动一动了。”
这梁掌柜是黄氏提拔起来的,这时候出了事情,楚荆不得不怀疑是黄氏在背后搞鬼。
“公子有所不知,有人穿了云裳阁的衣裳后身上起了疹子,如今那人被送来铺里,铺子里的生意受了影响,已经是停业了。”女伙计急道,见楚荆没反应,又道:“那客人据说是诚阳郡君的小侍,得了诚阳郡君的赏赐,才能穿上云裳阁的衣裳,不想就出了事情。如今诚阳郡君在铺里,指明要公子去一趟,不然就要请官府裁断。”
楚荆听到诚阳郡君的名号才神色一动,概因这诚阳郡君自小就与楚荆不对付,两人同是郡君,楚荆脾性淡然,名声也好,而诚阳刁蛮任性的名声却让京里众人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