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先杀个人吗?”
“你……”冷大队长先是瞪大眼睛后见白宸少女面色认真仿佛是真有所想的样子。他的沉下脸来,深深地看了眼白宸。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闻言白宸少女叹了口气,瞧着还有些遗憾“看来是不行了。”
冷致远“……”
这哪里是行不行的事儿?你简直想都不要想!
这是在警局!还是当着京城市局刑警大队长的面儿把杀人的话同吃饭喝水这般的平淡语气说出来?这孩子也不怕他把她当成反社会分子抓起来!
白宸突然说要杀个人,是真的认真考虑过的。
这牛春花嘴巴严实,根本一点不配合警方。
传统的审讯不出结果,白宸自然是想到了玄门的法子。
搜魂。
顾名思义是用特殊法门强行搜取对方记忆的玄门手段。
只是。对生人搜魂有一处极大的弊端。
被搜魂者会痛苦不堪甚至身体承受不住这痛苦魂魄离体,生机断绝。如果变成鬼了倒是不用担心人命问题。虽说魂力薄弱的魂体会因经受不住几个呼吸后就魂飞魄散。可是这搜魂术被白宸使出来就不同了。
魂飞魄散?
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人却不能保证还活着。所以白宸为了保险起见才问她可不可以先杀个人。
毕竟。这牛春花……
少女的视线从桌上的档案移开,漆黑如墨的眼眸微眯在看向审讯室的女人时眸中闪过冷光。
确实是个该死之人。
“白宸!”耳边响起一声严厉又暗含警告的声音。
白宸转头,再度睁开的眼眸黑白分明。
“怎么了吗冷队长?”她歪头疑惑地看向冷致远。
冷致远默了默,而后道“……不没事。”
是自己看错了吗?
冷致远心中问自己。
他刚才分明看到少女那半眯着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杀意。
很浅。却切切实实存在着。
冷致远沉默观察眼前的少女,而白宸却已恢复初来警局的状态。她打了个哈欠,困意朦胧。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身边一凉。扭头看去,是小女孩儿不知何时化成了魂体,正扒着桌子瞅档案中的一张照片。那是牛爱花家里的全家福。
“……”白宸看她一眼,后者乖巧地站好。指了指照片,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嗯?”
“……”小女孩儿又说了一遍,她还怕白宸不能理解,揪着羊角辫尾巴上的头花指了指。
“花?”
嗯嗯!
小女孩儿点头。
白宸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冷致远也不知道白宸着自言自语地干嘛呢。
“啊,真不好意思。”白宸笑笑,“这孩子不听话自己跑出来了。”
“……”冷致远觉得背后一凉。
怪不得他刚才觉得室内温度好像降了几度呢。
“回来吧。”白宸一摊开掌心。冷致远便看到白宸身边凭空出现一颗黑红色的不详之气的小珠子,自动飞进她的手心。
不是说警局正气煞气充足,一般鬼魂是不进来的嘛?玄门的人说话怎么一点儿也不靠谱!
冷致远心里吐槽不停,白宸却又打了个哈欠,道“冷队长。既然你大晚上的让我过来,那么是否代表……现在这个案件玄门之人可以插手了?”
“嗯?”冷致远一时间被白宸突然跳跃性的问话问住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表达态度“绝密案件是玄门同警方一直合作办理的。”
玄门抓滥用术法,为谋取私利作乱之人。带回玄门处理后,会封住修为交给警方。作恶多端且不知悔改者,可直接废掉修为甚至当场击毙。
“那好。”白宸起身,“我进去一趟。”
一听白宸这么说,冷队长也站起身,紧跟白宸。不为别的,真怕她动手杀人。
毕竟这牛春花的外貌比实际年龄再怎么年轻,也是个普通人。
修士对普通人动手,地点还是在警局。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白宸来到审讯室门口,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员自然不会让他进去。她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跟上来的冷致远,无声挑眉。
冷致远抬抬下巴,让警员放人通行。
白宸率先进了审讯室,门口的一位警员悄声开口“冷队,这……”
“你们跟我进去。”冷致远打断下属的疑问,带人走进审讯室。
那姑娘手段了得,非常人所能比。多带两个人以防万一。
要是她真动手了,多两个人也好制止……吧?
冷致远摸摸鼻子,心底发虚。
一进审讯室,牛春花看了眼后头跟上的冷致远,嗤笑一声。
“怎么?刑警队没人了?都让小孩子了来问话了吗?”
“还是说,现在的警局都能让一个未成年随意进出了。”
冷致远没有搭理牛春花。这女人就是这样儿。最开始一句话不说,后来便张口闭口就是些废话,有用的半个字都没有。
他看了眼白宸,后者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牛奶奶一双好利的嘴巴,想来在村子没少跟人吵吵。”白宸张口就是一句怼。
牛春花一怒“你叫谁奶奶!?”
“都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恼羞成怒?”白宸笑笑,从牛春花的档案里取出一张牛春花跟儿子照的全家福。
她指指上面一脸土黄,眼角布满皱纹的牛春花。像是感叹一般的道“你这变化可是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整容了呢。”
白宸的眸色深深,让人看了莫名的心里发虚。
牛春花眼神微闪,伸手拨动了下头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这是保养的好。”
“保养啊……”白宸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说法。可下一秒却眯起眸子,冷声问她“不知牛奶奶保养的法子是用人血敷面还是直接吃人心啊?”
“你什么意思?!”牛春花一拍桌子,也不知是真的怒了,还是虚张声势掩饰什么。
“冷队长,你们警局是没人了还是怎么?让一个黄毛丫头在这儿胡言乱语!我要见律师,告她诽谤!”
“可别。”白宸率先接下牛春花的话,“你若是告我诽谤,官司打不赢不说,还要花一笔诉讼费。多不划算。”
“毕竟我这可是实话实说。一进门儿,就闻见你身上刺鼻子的血腥味儿了。”
“……”牛春花面色一郁,瞪着白宸,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道破了“保养”方法,从而心虚了。
白宸也没继续追问,反而点点全家福的那个年轻男人。那是牛春花的儿子。
牛春花每个月都会往贵州某县城的一个银行所开的账户里打钱。户主是她的儿子,孙长富。
“这是你儿子吧?”白宸问。说着,她啧啧摇头,唏嘘道“这照片也就这两年的吧?看上去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呢。可是现在,哎……跟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似的。”
“你俩站一起,不像母子倒像父女。”
白宸这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惹得牛春花一眼怒瞪“你胡说什么!”
她儿子今年才27岁,好好的大小伙子呢!怎么可能会是……
“我怎么胡说了?”白宸一笑,唇边的白色牙尖儿若隐若现。“你身患绝症,寿数已尽。有人为你续了命,这总是事实吧?”
“你……”牛春花眼神闪了闪。怪不得刚才有警察取了她的耳坠。原来是有“懂行”的在这儿。
牛春花细细打量一眼眼前的少女。这是个还没成年的黄毛丫头。面容精致姣好,肤色冷白。这是她们这个年纪都憧憬的青春年华。只是这少女并没有她们那个年纪应有的朝气蓬勃,反而冷静沉着。说出的话也咄咄逼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牛春花心中了白宸是玄门之人所给她的错觉,她觉得面前的少女漂亮是漂亮,看上去唇红齿白的,却因那冷白色的肌肤和幽深的黑眸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牛春花把这归类为对会玄术之人的敬畏。
在白色的灯管下,少女绯红的唇显得更艳,肤色更加苍白。漆黑的眼瞳神秘诡谲,鬼气森森。
只听她道“阳寿确实可以转嫁,玄门众人会的也有不少。但你可知道,续命之法乃是逆天而,且需要血亲者才可续命。”
血亲者?!
“不可能!圣者法力无边,手段通天。才不是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可以比拟的!”
牛春花现在已改头换面,她完全可以抛弃以前的身份重活一次。但她没有改名换姓,而且每月固定都会给儿子的账户打钱。
这次白宸用她儿子一激,就激出来这所谓的“圣者”。看来这孙长富在牛春花心里的地位颇高。又或者说,在牛春花眼里,警察与白宸这样会玄术的人,地位是不一样的。
冷致远看向白宸,后者眸中闪过一丝什么,面上却带着讥笑“你以为给你续命的人是你口中的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