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潮这么一通忽悠,愣是震住了全场人,但确实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让人无法反驳。
戒日王看印月没有拒绝,于是就派宫人出去抓捕虻虫和水蛭。这回张潮决定先不走了,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一脸虫虫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杀它的表情,但手里却不停歇得把水蛭和虻虫炒了又炒。然后又看着他们把药都抓齐了,煎好了再给公主端去。
印月看着眼前这碗棕褐色的液体,不禁皱了皱眉头,又回想起了昨天喝这玩意儿的苦痛。她略带幽怨得看了张潮一眼,这药闻起来就比昨天的恐怖多了,肯定更苦更难喝!而且一想里面有虫子,那心里阴影面积别提有多大了!她堂堂一国公主,什么时候被逼着喝过这些东西?想着想着就又白了张潮一眼,咬咬牙,还是憋着气,一口气把药喝到了碗底。
张潮见病人已经服药了,也就放心,按理说这回药下去多少都能下些瘀血下来,就嘱咐他们,得给公主备好盆子,痰盂什么的,便和玄奘回自己房间了。
诶?过了几个小时,正当张潮还在认真跟玄奘学外语的时候,戒日王那边突然派人过来了。说是公主突然出血了,而且还不少!那人慌慌张张的,张潮也问不清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只好跟玄奘一起急急忙忙跑过去。路上他不停地在思考,大出血?怎么可能?但是他心里还是开始慌了,这毕竟是戒日王的妹妹,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就跪在这里了。先不说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来到了这里的,但是现在说不好就要稀里糊涂的狗带了。越想越深,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拳头攥得紧紧的,关节都发白了。
可就快到印月公主的闺房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里面不时传来戒日王的笑声,张潮心中的大石头顿时放下了一半!这应该算是好消息了吧!刚一进去,戒日王就把他逮住了,神采飞扬的请他过去看痰盂里的东西。原来就在不久前印月突然觉得肚子一通,要来东西了,一蹲,起来后发现全是瘀血血块,还有黑便。当时戒日王可吓坏了,以为印月出了这么多血,赶紧叫人把张潮叫来。可是没过一会,印月就觉得自己舒服多了,除了乏力了许多,其他的都感觉好了。戒日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好事!
知道真实情况后的张潮白了一眼,真是少见多怪,害自己担心了这么久,还炸炸呼呼的,自己的小心脏都快承受不起了,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为了进一步把握病情的进展,张潮又给印月把了把脉,望了望神色。感觉上已经脉象趋于正常了,但是生了这么久的病,正气有点亏虚,还需要些时间调养恢复。而印月看着张潮盯着她,不禁脸一红,因为她看到了之前张潮也去看了痰盂里的污物。而且她觉得张潮肯定知道瘀血和血块都是哪里来的,想想都很羞人!
“看起来不错,再拿些糖水喝喝就好。”张潮对治疗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这个时候戒日王真是对张潮佩服和恭敬无比,之前还说是印度名医的耆婆耶跟张潮简直没法比,一个还是人间医术,而另一个则是惊为天人!那耆婆耶之前还说什么非得动刀才能治,全印度只有他一个能治什么的云云,现在看来,那都是耆婆耶自己放的臭屁!
不愧是能治好戒贤老法师的医生,这年轻人不错啊,身怀绝技,却不露锋芒,不焦不躁,只是可惜啊,不是我印度人。戒日王禁不住要在心里打起他的小九九来。
“法师,恕我失礼,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年轻神医的名字?他可是同法师一起从东土大唐来的?”知道张潮不懂他们的语言,戒日王就悄悄把玄奘拉到一边打听张潮的底细。
“这个……”说实在,我们的法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戒日王,张潮来历真的是太奇怪了,连他都还不知道。虽然张潮开始的时候跟他说过是江浙人士,可他现在才不会傻傻呆呆的就相信了。因为在交流过程中他发现善逝对国内的情势一点都不了解,说起很多地名地点的时候善逝也不知道在说哪里,连他的江浙地名他都不知道,总是会顾左右而言他。所以张潮有时候给玄奘的感觉像就是多年隐居深山,不食人间烟火而突然一朝出世的仙人一般。玄奘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张潮到底是什么来历,但也不会做过多的纠结,起码跟善逝在一起,时时有所收获!
“法师?”见玄奘一动不动,戒日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的来历有些奇怪,待贫僧问问他自己吧。”玄奘选了个稳妥的方法,转身过去问张潮:“善逝,戒日王向贫僧问善逝的来历,贫僧实在不知如何回答为好,所以……”
张潮觉得奇怪,这好端端的问自己来历做什么,查户口?自己怎么回答才能做到保持神秘而又装逼呢?刚好这几天对梵语的学习有了质的进步,他自己也不再什么都听不懂,什么都不能说了。于是张潮自己稍稍想了想,心中先默念数遍,然后对戒日王用梵语说:“我!叫善逝,来自大梵天!”
“!!!”戒日王惊呆了!善逝?来自大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