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金河面色一沉,大步流星的走到丁旭面前,抬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硬生生的给提了起来怒吼道:“不是杀出重围,是跑了,他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卖了。这都是他谋划好的,故意说那些屁话来刺激我们的情绪,然后拿我们来吸引元军的视线,拿我们当替死鬼,这样一来他就能在敌军围合之前的空档,他就可以从东面轻轻松松的逃走,知道了么?你个蠢材。”
面对梁金河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怒吼,丁旭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表情呆滞的站在那里,随后面色一怒,抬手一刀恶狠狠的朝着梁金河劈了过去。
这一刀来的非常突兀,把梁金河吓了一大跳,好在他的反应够快,脚下一滑横移出数米开外,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一刀。
此时,只见一脸气急败坏的丁旭,看着梁金河恶狠狠的说道:“少在我面前乱放狗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老大不可能这样对我们,绝对不可能。”
梁金河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相信,但这是事实,如果他真的愿意跟我们同生共死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这么着急的冲在最前面,你以为他是在身先士卒么?不是的,当他第一个冲入人群中后,那么借着夜晚的昏暗光线,鞑子只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根本没人能察觉到他的动向。”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有一种遭到背叛的感觉,可转念一想,有对梁金河所说的话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他们不相信平日里将自己视为兄弟,与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大会干出这种毫无道义的行为。
其中丁旭是怀疑梁金河最深的那个人,毕竟他跟易忠之间的感情是最深厚的,打死他都不相信易忠会做出这样的事,以至于他对梁金河产生了非常深的芥蒂。
“姓梁的,你他妈再敢诽谤我大哥,老子我活劈了你,念在昔日的情分上,给你十息的时间滚出我的视线。”丁旭双手紧握着刀柄,双目散发着凶光恶狠狠的盯着梁金河,低吼道。
梁金河是个聪明人,眼前这群人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出现了杀意,而且白天被易忠洗脑的很彻底,自己就算说破天他们也听不进耳,但是让他就这样离开,他也做不到,于是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开口不吱声,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丁旭一人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看着梁金河。
与此同时,易忠站在村外一千多米的小土坡上,看着不远处自己的手下们与元军拼死作战,最后死伤惨重被打的抱头鼠窜,退回了村庄内。
没错,正如梁金河所说的那般,易忠是利用了他手下的这群人,为自己开路,将他们变成了自己的诱导物,成功的吸引住了元军的注意力。
“兄弟们,可别怪我,正所谓明哲保身,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们自己也说了可以为我而死,这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易忠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村庄,看着外面的元军,脸上无喜无悲,显得很是冷淡,待他话音落下之时,身后却传来一阵轻笑声:“拿自己兄弟的命来换自己的命,还厚着脸皮说称这叫不得已而为之,你是有多不得已啊!”
回看村庄内,黑山寨的一伙人已丁旭为首,完全孤立了梁金河,而梁金河却舍不得眼前这帮兄弟不肯独自离去,局面变得非常尴尬。
而就在这时一名衣衫褴褛的青年喘着粗气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还叫喊道:“兄弟们,鞑子退兵了,鞑子退兵了。”
这声高喊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转头看向那名青年,当青年跑到众人面前时,喘了几口粗气,欣喜若狂的说道:“鞑子退兵了,全走了,走的干干净净,一个都没留下。”
梁金河一脸不解的问道:“鞑子退兵了,为什么会退兵,把话说清楚。”
青年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之前他跟几个兄弟安排在村子外围密切观察着元军的动向,倒也没有发现这里闹出的动静,看了一眼梁金河,恭敬的说道:“三当家,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撤走。只是当我们撤回来之后,没过多久,鞑子军营的方向,出现一连片的火光,估计是什么人抄了鞑子的老窝,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军营。”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是面露惊喜之色,之前的不愉快全部抛之脑后,梁金河赶忙说道:“你们留在这,我出去看看情况。”
丁旭闻言皱了皱眉,他以为梁金河有什么猫腻,沉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梁金河看了丁旭一眼,苦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他们二人走出几步,只见一名青年从远处走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人,在靠近丁旭与梁金河十余米的距离时,只见他甩手将提着的人丢到二人面前。
这人正是已经失去知觉,并且满身伤痕的易忠,而这名青年正是袁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