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以东三十里,便是新汲县,看起来很近,但相对于古代来说,还是很遥远的。
骑马行了一天,曹晖总算是和五十个虎豹骑,以及十多个家丁奴仆来到了新汲县。
太阳刚刚落下,落日的余晖之下,袅袅炊烟从家家户户升腾而起,一派古意盎然的平和之相。
“三叔,不好了,你家小三抽了!”忽然间,一道声音打破了平和。
“听到了,莫在喊。”正在地里干活的中年人,抬起头来,眼神莫名地一黯,扛着锄头便回了家。
不到片刻,曹晖等人还没有走出多远时,他已经又扛着锄头,腋下夹着一张席子走了出来,朝着远处的小山峦缓缓走去,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格外的拉长了很多。
不寒而栗!
此时的曹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当时他也差那么一点,就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但是最后,他牺牲了自己的女儿,换来了儿子存活下去的希望。
最后,女儿因为争权夺利,被某个无数人崇拜的家族,扒了皮,抽了筋。
“我们去看看。”曹晖默默地下马,朝着刚刚中年人走出的家门靠近过去。
身后的虎豹骑是精锐,而古往今来凡是精锐之卒,大多都是服从命令的,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对眼前算得上主帅的曹晖有任何反对意见,身后的奴仆和婢女,都是丁夫人配给曹晖的,可以算得上是他的私人财产……多么可怕恐怖的一个称呼?自然也不会反对。
牵着马,带着人,曹晖顺利站在了那户人家门外。
这是一户很寒酸地院子,没有大门,就是一扇用各种木头扎成的栅栏,院墙是用泥土打造而成,上面还有着一道道水流的痕迹,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倒塌。
“有人吗?”曹晖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半天才将记忆里前世自家的院子摒弃出脑海,而后喊了出来。
“来了,你……”里面走出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脸庞上还带着两行泪痕,不过此刻却被吓了一跳,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地也不知道该走出来,还是该回屋子里去。
好半晌,她才壮着胆子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
这句话倒是把曹晖给问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此干什么,刚刚莫名地就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悲哀种种,下意识地便走了过来。
但是走过来要干什么?
看笑话?
还是要帮助他们?
“无事,过来随便走走而已,若是有事便不必开门了。”曹晖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
就在此时,里面跑出来一个孩子。
他也不惊慌也不害怕,跑出来之后,便大着胆子把门打开了:“你是当官的吗?我想跟你一起当官,可以吗?”
“二蛋!”女人被这一幕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是不是母性泛滥了,她竟然跑了过来,一把就将孩子拉了回去,挡在孩子面前的她,很坚定地道:“他不是故意的,您可以放过他吗?”
这……
曹晖很无语,因为他才是打扰了这一家生活的人,怎么都是他的过错。
尤其是这一幕更是让他想到了自己前世的一些往事,不由得怒声道:“本便是我的过错,为何要说放过?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何来如此恐惧?!”
说完,他才发现女人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孩子更是几次想要冲出来,带着怒火地眼神,显然是想要保护自己的母亲。
“你叫二蛋是吧?”曹晖尽可能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我问你一句,你为什么想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