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伤的没有那么重,就像戚缓想的那样,他受过比这重太多的伤,血留的多一点罢了,只是为了看上去更加震撼而已。 这是他在见到戚缓前就想好的计策了,只不过是用的早晚问题。 林昩修躺在床上,有点无趣的接受着治疗。 他其实根本就没昏过去,准确一点,除非真的要死了,否则他一直都会无比清醒。 曾经毒品摄入过多的后遗症,也是他常年挣扎在生死边缘锻炼出来的。即便他一点都不希望永远保持绝对清醒的状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状态救过他太多次命。 付出的,大概是,睡眠和休息吧。 医生处理好伤口,又准备了一些药放在床头,就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林昩修叫人给他送文件进来处理,心里翻来覆去想的却是自己之前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戚缓的反应,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自己想要表达的,戚缓应该感受到了,大概以后的相处就会容易点了吧。 “林帅,夫人来了。” 林昩修完全没有准备,“拦一下夫人,就说我在做检查。”然后让人把刚刚看了两页的文件收走,自己缩到被子里躺着,又拿过床头的镜子,照了照自己。 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是因为之前一直躺着头发有点乱,他理了理,看着自己清明的眼神,有点不满意。 迷离点才好示弱啊。 要不然装晕。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她来看自己,晕过去太可惜。 林昩修故作虚弱的咳了咳,调整下在被子里的样子,才让人放戚缓进来。 戚缓当然不是自己想来,她也是做了一番权衡,觉得目前林昩修的状态还比较安全,又是自己捅伤的他,无论如何也要表示一下,她本来是向厨房要了汤,想端过来给林昩修,又怕林昩修不满意,还是自己熬了粥端了过来。 当她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林昩修,心里还是喜悦的。 自己终于也伤他一回,虽然并非她自愿,难免有自欺欺人之嫌,但她还是不可抑止的产生了一种类似“你也有今天的感觉”,当然面上是绝对不敢表现,甚至还要做出一种恐惧而羞愧的姿态,幸好前几年在林昩修身边演技过硬,哭是哭不出来的,把眼睛在之前揉红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林昩修看到的就是戚缓楚楚可怜要哭不哭站在门口,还抱着个大碗,柔柔弱弱站在门口的样子。 “对不起,了....修,修,对不起,我没有的,不想的,真的不想的...”这是戚缓之前就想好的,一定要摘出去,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想要伤害甚至是想要他死的念头。 “进...进来说吧,我不怪你。”林昩修强行压低声线,做出一副“啊,我真的好虚弱”的样子,一开口差点露馅,惊得冷汗都下来了。 戚缓走近,把碗放在床头,看见林昩修头上的汗,也不说什么,从兜里掏出手帕,给林昩修细细的擦。 至于手帕,戚缓并不是一个精致的女子,这种随身带着手帕当然是因为做戏要做全,她是要在这个时候刷好感的,所以她不紧随身携带了手帕这种在她看来不方便也不实用的东西,还带了指甲刀、掏耳勺、牙签......一系列的东西,力图照顾好林昩修。 林昩修看到戚缓竟然会给他擦汗,心里是震惊的,但是又很陶醉,他很久之前看见过他秘书有一天晚上值班的时候在和他妻子撒娇,中间夹杂情话若干、跑腿事物若干、还有一些漫无边际只是叫叫名字若干,他当时觉得作为男人怎么能这么幼稚,但是他现在也忍不住想要幼稚一下,比如把自己捂出一身的汗然后再让戚缓给他擦一擦。 他这边还没脑补完,戚缓就擦得差不多了,就要拿开帕子。林昩修身体先于脑子,一把抓住戚缓的手,依旧放在自己额头处。 看戚缓就像炸毛一样立即就僵硬了,眼底带上惊恐和防备,林昩修也觉得自己反应过了。 但还是完全不想让戚缓把手拿开,“缓缓。” 戚缓疑惑的看向林昩修。 “缓缓。”又叫了一声。 “嗯。” 他有点笨拙,特别是在和戚缓相处的时候,因为他并不清楚应该怎么样正常的交往,但是他本能的觉得这种一问一答让他很舒心。 于是他重复,“缓缓。” “嗯。” ...... 他不知道问了多少声,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才停下。 只是最后又不甘心结束一样的说了一句,“宝宝?” 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