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儿大叫:“老爷,老爷。”
恒娘应声出来,衫儿奇道:“恒娘子?你也回来了?”
恒娘默默地点头,瞥了睿王一眼,行礼道:“烦请殿下屋外等候。”带着燕晨进了一间茅草屋。
衫儿留下陪着睿王。
燕修缘从窗口望去,睿王负手伫立,在静谧澄明的夕照中,犹如一株挺拔的青松,坚定、卓然,骄傲。
他叹口气,对进来的燕晨道:“晨儿,观睿王气度,确非凡品。老夫也素闻他的高义,只是,老夫实不想你与皇家牵扯太多。”
燕晨有些赫色。
“罢了!你有你的主张,老夫也不多说。”
燕修缘转身问道:“恒娘送来的那妇人,老夫已救过来了。虽未清醒,倒无性命之忧。那是什么人?”
燕晨道:“目前还不知底细。她说太子妃要杀她,我想与李煦定有渊源,故将她送来。”
燕修缘点头。
燕晨又道:“这妇人在此诊治,恒娘必须留下。”
燕修缘刚要反对,燕晨说:“祖父莫要为晨儿担心。原娘子军旧部已先西京,晨儿身边也有人,倒是祖父这里,晨儿实不放心。”
燕修缘只得应允了。他又看了看窗外的睿王,道:“也罢,晨儿即已将他引来,想你决心已下,老夫且去会会这小子。”
打开房门,他走向睿王。
屋内,恒娘不赞同地说:“小姐,那妇人留在此地不妥。要不趁她未醒,将她带离此地,恒娘还是随你一同西京罢?”
燕晨摇头:“若真是太子妃欲灭她口,那她一定知道什么要紧事。带离此地,若太子妃得知她被我们所救,一定会有防备。你留下,一来可探听究竟,二来老爷与衫儿有你照顾,我也放心些。待时机成熟,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还有,待我到西京后,以后每一旬,你去平安居找掌柜的,我会将密信送到那里。”
她将怎样从密信里读懂内容的方法教予恒娘,恒娘牢牢记下。
燕修缘与睿王踱到屋后竹林里,边走边说。睿王才知当年旧事,向燕修缘跪下大礼道:“老神医在,受明远一拜。”他没称“本王”,自是将燕修缘当作了长辈。
燕修缘由着他拜完,郑重地说:“晨儿自此托付予你,老夫希望你珍而待之。”
睿王目光坚毅,那里面的光芒灼得燕修缘都有些受不住。
“死生契阔,千秋万古!”睿王铿锵低沉的声音震得燕修缘也有了“老夫卿发少年狂”的激情。
他大笑道:“好,老夫信你!”前亲手将睿王挽起来。
他拍拍睿王的肩道:“山长水长总有别,你们今日就走吧!”
睿王再躬身一礼,转身走了。
燕修缘目光深远,仿佛看到未来风风雨雨中,睿王宽阔的双肩担着千里边关的安危,挡着风刀霜剑的侵蚀,为大厦的子民,为他心爱的燕晨撑起朗朗晴天。
李煦回到王府,太子将李孝杰、何成唤来道:“太子妃遇刺,绝非小事。然朝务繁杂,不容久旷。孤明日即要返京,李爱卿留下些人,与何卿共同勘察此案。太子妃随孤回京。”
李孝杰与何成跪下领令后退了出去。
权公公小心地问:“那睿王、原王和其他九寺随行朝臣是否按原计划随行?”
太子揉着眉头道:“自然不变。父皇身子弱,太后母后都切盼睿王回京。”
权公公自下去传话。
邓彦明进来,与权公公擦肩而过。
他刚要禀报,太子摇摇手,道:“孤去看看太子妃,边走边说罢。”
邓彦明点头,落后一步,与太子一前一后朝文懿阁而去。
太子命其他人离远些,邓彦明才说:“据查,太子妃身边的宫人嬷嬷全部丧命,其中孙嬷嬷不见了。太子妃说被刺客踢到了雁荡湖中。下官查看了事发地,确有人滚下湖的痕迹。”
太子沉吟不语。
邓彦明再接着说:“还有,下官查到,今儿早,睿王和晨娘子似乎在雁荡湖游历。”
太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