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失魂落魄地回到凤鸣宛。
燕晨,究竟是谁?她到底与夕儿有什么关系?还是,她就是夕儿?
睿王将匕首紧紧握住,手上的温度几乎将匕首融化。
晨曦不知不觉将窗纸染白。
睿王双眼血丝密布,胡茬一夜之间满布脸庞,憔悴的样子把进来侍候的小厮惊得手中的水盆都差点打翻。
睿王推开小厮递来的布巾,一叠声让备马,他要立即前往平安居。
小厮期期艾艾指了指睿王的衣服。
睿王低头一看,身上衣裳已揉搓得不成样,燕晨恐不会想见他狼狈如此吧!只得洗漱更衣。
还未及出门,太子遣人来,说太子有请。
睿王冷着脸不应。
来人一脸诚恳,说太子召了随行各寺的大小官吏,要给昨天死伤者家人一个说法。太子恳请睿王配合。
睿王面色不豫,终还是去了。
那些贵女身后,是朝臣,是权势;死伤者的头上,却被冠予“草民”之称。
齐子浩将如何选择?
江山如画,又将折了多少英雄的腰?
文懿阁。
李煦起身,吩咐洗漱更衣。今儿她要先去昨天死者的家里吊唁,并去太原府听审。
冯嬷嬷惊慌失措地奔进屋来,进门时被门槛绊倒,就势跪下颤颤巍巍地禀道:“娘娘,不好啦。太子殿下的亲卫将文懿阁围住了!”
孙嬷嬷不敢置信地提高声音道:“休要胡说!”
冯嬷嬷叩头道:“真的被围住了!”
李煦此时也听到了院外的喧哗声。
她反倒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吩咐宫人细细装扮。
趁宫人为她装扮的空,李煦在心里冷静地分析太子此举是何意。
李孝杰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桓,看来太子终于等到了收摘果实的良机。
她欲破此困局,需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就必须去吊唁死者。看来太子早料到了,棋先一着,李煦缓了一步。
太子选择在山原动手,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思量的。
这里远离朝庭,李明德鞭长莫及。等一切传回朝中,大势已定。况且,李煦有错在先,就是将来回朝,李明德及其拥趸也无话可说。
在山原的李孝杰及其御林军昨天己全被调到如今的皇族祖坟,齐家祖祠那边,为明日皇族入住沐浴斋戒作准备。
时机地点刚刚好。
但李煦岂是甘受摆布之人。
她换上素服,腰背挺直。身后是一群亲卫及仆妇宫人一大堆,意态雍容走到院门。见院外十步一哨五步一岗,全是太子亲卫。
邓彦明一身铠甲,上前来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道:“微臣重甲在身,请恕不能大礼。娘娘有何事吩咐,微臣即刻去办。”
李煦却不看他,只矜持地用目光扫一扫院外亲卫,漫声道:“本宫今日要去吊唁死者,院外侍卫众多,却是为何?”
邓彦明手扶腰间佩剑,答道:“娘娘有所不知,王府外满是山原百姓,要找娘子军偿命。太子殿下恐惊吓了娘娘,派微臣重兵保护。”
李煦微微一笑,勾勾唇,道:“哦?正好,本宫这便前去抚慰百姓,为太子分忧。”
邓彦明面无表情,微微躬身,道:“娘娘万金之躯,焉能亲自涉险。太子已派人疏散,娘娘只需休养即可。”
孙嬷嬷大声喝道:“你大胆!竟敢阻拦娘娘行程!不要命了?”
邓彦明眼皮也不抬,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四平八稳地说:“微臣是太子殿下亲卫,奉太子之命,行朝庭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