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楚兰藉等人真的志不在此,给他们下的药分量极轻,沈望舒与萧焕被关进来没多久,他们就一一醒了过来。
众人一照面,都惊诧不已,七嘴八舌地问了好一阵,才算把手头的事给理明白。
追杀秋暝与阮清的燕惊寒的确是陆灵枢所安排,但陆灵枢只为杀人,却并没想到半路能杀出个任雨疏来,擒下燕惊寒,解了二人的困。至于后来二人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囚在此处,却不知是何人所为,不过细细一想,总与任雨疏脱不了干系。
而一众正道弟子准备下山报信,却在山林里遇袭。来者神出鬼没,一直没有露面,只是手上却握着极其厉害的迷药,这帮弟子们没有防备,也便纷纷中招,睡得不知是今夕何夕,一睁眼也在这儿了。
至于围攻明月山庄的时间,说出来和秋暝与阮清遇到任雨疏的时间差了一截,却是足够从南疆赶到明月山庄的而与众弟子失踪的时间竟并没相差多久,足以说明那么多名门正派倾巢而出其实不是得了各自弟子的信,而是故意被人引到此间来的。
各大派剿灭陆灵枢之后发现自家弟子真的失踪了,或许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头绪,只是阮清与秋暝失踪却是明明白白在南疆,这样一来又会引得一些没有丢失弟子的门派前来寻找。那些丢了弟子的门派也或许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门来。于是可以说是整个武林正道,都老老实实地奔着南疆而来。
这时候,最急着找人的沈望舒与萧焕也遭了毒手,一路上留下的踪迹是往九嶷宫来的,各大派都已经到了此间,又被九嶷宫的几名幸存弟子弄得疲惫不堪,自然不会不跟着来。
这一环套一环,倒也真是个缜密的计划!
萧沈二人早就推断得差不多了,脸色虽然难看些,但也并未说什么。一群年轻的弟子,却不由得汗毛倒竖。
柳寒烟紧紧皱着眉头,颇有些不能置信的意味,“两位居士,你们真的看到的是……任堂主?虽然师父师叔们一向不大喜欢她,可弟子总觉得她不是做这种事的人啊。还有楚兰藉,她这人还挺不错的啊……”
可最惊奇的还要数岳澄与韩青溪,“你们说看见了楚掌门引官兵进山?松风剑派好歹也算是正道翘楚,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怀疑楚江流就是熊氏后人,他要借武林正道之手毁了九嶷宫。”沈望舒沉声道。
谢璧也十分不解,“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若非他将我们都掳来此处,难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是陆灵枢在背后搞鬼吗?本来他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一切,如此一来,反把自己暴露了。他们武功再高,好歹只有两个人。”
萧焕则低声道:“方才来的时候其实我与小舒讨论过,依稀记得东皇太一沈冀将云中君带回来,是因为听闻一位故人去世的噩耗,所以才前去将他后人带回。而这位故人辞世,是因为卷入了上一个魔教与正道的斗争所以才陨了性命。云中君此举,只怕是为父报仇?”
阮清听他们一人一句地说着,此时终于忍不住打断:“有一句话,似乎很没道理,我不得不插一句嘴。你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便认为楚江流就是云中君。可你们别忘了,云中君在九嶷宫长大,二十多岁的时候因为正道围攻九嶷焚宫自毁而下落不明,但楚江流……幼时我与师兄去松风剑派做客,却是见过他的。”
洞中一瞬间就安静下来。
连萧焕自己都是一愣,与几个松风剑派的弟子面面相觑也对,任谁都知道,楚江流是江掌门捡回来的孤儿,一直都在松风剑派长大,怎么就变成了南疆来的云中君?
沈望舒更是表情空白,似乎有些自我怀疑,不安地看了秋暝一眼,活像害怕他责罚一般。
秋暝轻叹一声,抬手在他发顶上揉了揉,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对了,楚江流是江掌门捡回来的孤儿……如果没记错,江掌门应该说是捡回了故人之子是吧?这位故人似乎名叫楚铖……”
这名字就连在场的一众小字辈弟子有的都听过。
有个紫微门的弟子立刻补充道:“以前师父同我们说过,多年之前江湖上有个少侠名叫楚铖,虽然并不是出身什么名门大派,但武功十分高强,为人也乐善好施,许多江湖中人都想与他结交朋友。可惜了,这人不知道为什么与当时的魔教搅和在一起,所以……”
“不错,我想说的正是此人。”秋暝点点头,然后指了指阮清的颈侧,“师妹,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岁之前特别爱戴的一个玉挂件,是长命锁的纹样。”
阮清微微一愣,面颊都带了点绯色,然后才道:“是,那是师父给我的。只不过好像当时门中许多师姐妹都有这么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