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今天这岳澄倒真是安静啊。看来也不是一味莽撞么。不过也对,他生父那样的性子,养父好歹也是一派掌门,他怎么也不能是个莽夫……
沈望舒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悄悄打量,越发觉得岳澄的五官,和沈千峰是真的神似。
“你看我干什么!”岳澄也早就注意到沈望舒在看他,心里有点发毛,忍不住就斥责了一声。
他这一喊,大家都望过来了,沈望舒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心虚,看着就仿佛是他真的怎么样似的。于是他微微一笑,“只是觉得岳小公子好生英俊罢了。”
“你!”岳澄气得都想拔剑了,只是当着外人,又不好动手,只得低低骂了一声“死断袖”。
迎着萧焕如有实质的目光,沈望舒负手在后,施施然就去了船上的后厨。
按照常人的思维,如果一船人都昏迷不醒,那么多半是有人下了蒙汗药,而且多半是下在食水里。吕益又不傻,自然最先去了后厨,不过看样子自然是一无所获。
但沈望舒还是准备再查看一番,毕竟能让这么多人中招中得如此毫无防备,普通蒙汗药的可能性并不大,否则早就被认出来了,这药……至少也得无色无味的。而这样的药,寻常人又不一定分辨得出来。沈望舒自认就算药理再差,也比什么都不懂的人强。
认真查看了一遍,却是真的没有蒙汗药的痕迹。有些奇怪。
萧焕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后来见沈望舒低头沉吟,便代他问话:“吕先生,敢问这一船人都晕过去之前,大家正在做什么?用饭么?”
“不是,当时都吃完一个时辰了。”吕益慢慢回忆了一阵,神色有些尴尬,“不瞒几位,咱们镖局的人,从我开始,都喜欢玩牌九。只要是不值守,我们晚上就喜欢一起玩,几桌聚在一起,没有例外。那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抓着几张牌,嘿,真是一把好牌……”
韩青溪抿了抿唇,岳澄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萧焕也摸着鼻子干咳几声。
只有沈望舒神色如常。
他是知道吕益喜欢玩牌的,连他家那个小子十二三岁都是个中高手,整个泰兴镖局唯一不爱玩的……那还真是只有那个丢了的小豆子。
但在牌上抹蒙汗药也是不太可能的吧。别说这东西大家天天都要摸怎么就能保证在这儿就能迷倒,单是泰兴镖局上下这么多人十几副牌,一副一副抹完还不被人发现……这也太不容易了。
好在吕益只顾着尴尬,也没在意沈望舒一个人在边上想什么,还竭力邀请三位松风剑派的贵客去别处瞧瞧。
沈望舒却还在他们聚众玩牌九的舱里徘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走了几圈,鼻端忽然飘过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有些熟悉。
也是机缘巧合,沈望舒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无意识乱看,眼神落在地板边缘的时候,忽然就发现了那一块有些不正常的隆起。于是他连忙摸出防身用的小匕首,也不顾形象,趴到窗边就开始撬地板。
“喂,你发什么呆呢?准备走了!”地板下果然是取出东西来了,沈望舒还在细细端详的时候,这间船舱的门口忽然探进来一颗脑袋,高声喊着拉回他的思绪。这般不客气的,定然是岳澄无疑。
飞快地把取出的东西藏进衣袖,沈望舒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出去,大大方方地问韩青溪:“可有什么发现?”
韩青溪摇了摇头,向吕益一抱拳:“多谢吕先生亲自带我等前来查看,我们定会尽快查出真凶给先生一个交代。不过还请先生也细细想想,那几日船上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点点线索都不要放过。”
“好,等我想到了,再派人请几位前来。”旅游拱了拱手,“几位赏脸留下用个便饭吧?”
看样子韩青溪都准备答应了,但萧焕却忽然开口拒绝,声称还有要事在身,坚决不留下。吕益无法,也只好亲自送他们出了门,萧焕却再三请他留步。
“师兄,送上门的一顿饭,干嘛不吃啊?”岳澄很是不能理解,一直在念叨。
虽说泰兴镖局临湖,可正门却是开在一处矮崖上,作为客人登门,就必须从正门去。几人把船停在正门,穿过一片芦苇才到门口,此番回去,也是原路。
萧焕对岳澄的念叨充耳不闻,只是专心拂开锋利的芦苇叶,连带沈望舒那边的一起,然后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刚刚捡到了什么?”
嗯?被发现了?沈望舒步子一顿。
韩青溪倒没什么,然而岳澄却十分激动,大骂道:“你藏东西了?好啊,我就知道你不老实!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己做的,然后借着这个名义来掩藏形迹?”
沈望舒原本也没什么好在乎的,正想解释,忽地眼光一凛,向身后的芦苇丛厉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