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哥哥,咱们就此别过吧。”小如见玉杉什么也不想说,于是准备走了。玉杉却拽住她的衣袖说:“小如,天还黑着,树林里也不安全,我送你去找你师父。”小如皱了皱眉,想要拒绝,却没想好理由。于是她只得让玉杉跟着,带他往自己搭的那处小木屋走去。
时隔一年多,不知小木屋是否还完好,也不知又没有好事者占据。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小木屋门前,小如让玉杉在门外等着。她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便推门进去了。还好,屋里空无一人。小如关上门,将屋里整理了一下,又放出了人偶变作小如的模样,夏樊这才松了口气。“杉哥哥,进来吧。”小如开门说道。夏樊见到玉杉,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玉杉先开口说:“夏师父,我是钟师傅的弟子玉杉,您别来无恙?”夏樊这才开口道:“嗯,老身还好,前几日夜观天象,见你近期有难,便让小如来助你。你们师徒相处和谐,你师父怎么会让你身陷险境呢?”玉杉听他这么说,心里感到很温暖,便开口说:“夏师父,这件事不能怪我师父。我听说庄大人有一项新的任务,要做兵器,我也想加入,这样能挣更多的工钱,师父本来不愿意让我去,但庄大人说要凭手艺说话,我跟他手下比试,没有比过,所以就被他们绑了起来。”夏樊点了点头说:“可是如果你师父不知道你比试失败,庄大人也不告诉他,那你岂不是要一直呆在原地?”玉杉尴尬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被绑了两天,也没有人来过问,我弄出的动静也没人听见,如果不是小如过来就我,我可能就要饿死了。”夏樊心中一喜,立刻追问说:“那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玉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您尽管开口,只要不是跟柔砮相关的事,我一定全力帮您。”夏樊用手锤了一下凳子,有些不快:“你这孩子真是固执。我也不为难你,你看看这东西都有什么成分。”夏樊从袖子里掏出自己拿来的提取剂,让玉杉辨认。他看到这东西,有一瞬间很惊讶,夏樊立刻说:“这是我从附近的路边看到的,可能是有人搬东西的时候洒出来的。”玉杉咬了咬嘴唇说:“这是提炼矿石的辅助原料,是用朱砂,白云石、萤石、矾土混合而成。”原来如此,夏樊点了点头说:“多谢你了,小如,送客。”
小如应了一声,便要带玉杉出去,玉杉有些惊讶,他这么容易就放自己走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也有些内疚。还没等他想明白,小如就对他说:“杉哥哥,保重,现在天刚蒙蒙亮,早点回去找你师父吧。”她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子。玉杉有些发愣,小如怎么也跟她师父一样,不等别人说话就走了。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盯着这木屋看了一会儿,才缓缓朝天坑方向走过去。
夏樊透过窗户盯着玉杉看,见他消失在视野中,才舒了口气。这提取剂的成分弄清楚了,再提炼柔砮就好办多了。现在要做的是去找另外几样矿石。于是她对这个小木屋进行了一些修缮,在地下埋了一个符文,又用隐身术将符文隐藏起来。这里以后就是她来往人界的驿站了。虽然玉杉知道,但只要人界没有高人发现这符文,就不是问题。她将小如收了起来,便施法回到了仙界。
回到仙界,夏樊直接去了东司库。她传音给越师,越师正好在库内。“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越师打趣道。“是啊,我发现人界好东西不少,提取剂也很有意思,想试试效果。您说要准备筛矿仪,如何了?”越师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小样,敢支使起我来了。这东西我也是刚从一个仙君那要来的,不知道好不好用。”他说完便往炼器房走,在房间中央掏出了袖中的小筛矿仪,又注入液化的灵力,这才将它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这东西太沉了,就放这里吧。”越百川说完拍了拍手,喘了口气。夏樊点了点头说:“好的,这筛矿仪好精致啊。怎么用的?”她伸手摸了摸这筛矿仪的外表,上面的纹路雕刻栩栩如生,还有一块突出的玉板,刻着文字。“别乱摸,没放东西进去,启动了就容易坏。这东西可不好修了。”越师用扇子打了一下夏樊的手。夏樊坏笑着说:“您是不是干过这事?要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越师有些无奈,将一卷书册扣在她脸上说:“这是筛矿仪的使用说明,你自己看吧,我是看不下去。看完给我讲讲。”越师说完,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夏樊有些无语,但越师的命令又不敢违背,为他做事,再想办法了解些别的信息。
于是她打开书册读了起来,这筛矿仪的设计十分精巧,部件很多,主要运转方法就是使用玉板,上面每块文字都对应一块功能,只要用灵力触碰就能让筛矿仪动起来,玉板的左侧和右侧各有一个入口,左侧的是专门放入提取剂的,右侧的是放入原矿粉的。筛矿仪底部凸起的一圈,是专门加热矿粉的。筛矿仪将原矿分离出来后,会自动将分离槽弹出,而工匠则需要及时将分离槽放在妥当的地方自然冷却,下次用的时候再对提取出来的原料进行熔炼。于是夏樊将筛矿仪加热圈打开预热,然后找出从人界带来的提取剂和自己悄悄藏的一点柔砮土,准备等预热完毕后把这两样东西加入,看看分离的结果。
筛矿仪预热的时候有一个水银柱计时,水银会渐渐上升,到达柱顶时,就到时间了。她细细观察着这水银柱,果然上升了。还好没像越师说的那样不好用。夏樊伸了伸懒腰,在炼器房走动着,越师仿佛睡着了没有动静。夏樊发现炼器房里多了一些器具,都是她没见过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正当她想细看时,听见筛矿仪那边发出叮叮的两声响,于是她连忙小跑过去看,水银柱已经到了顶端。她连忙将提取剂和矿粉放入了相应的入口,然后兴奋地等待着。“夏樊你干嘛呢?都已经用上了?”越师悠悠转醒,声音有些嘶哑。夏樊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胸口说:“吓死我了,越师,我大概知道怎么操作了,正在试试能不能成功。”越师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那就交给你了,如果有问题你再告诉我,我去找人来修。”他伸了伸胳膊,就要走出殿门。“您就这么走了?今天没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吗?”夏樊急急追着他问。“你想知道什么?喂,我记得我并没有说过每次都要告诉你消息吧?”越师挑了挑眉,盯着她看。夏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知道流觞族的政局。”越师眯了眯眼说:“女大不中留啊,流觞族,啧啧,有趣,你是看上了炎真,还是炎耀?说出来为师给你分析分析。”夏樊见越师的眼神散发出八卦的光芒,便立刻说:“我只是想帮忙,并没有其他意思。越师,您想多了。”越师摇了摇扇子说:“不好意思,我可没这么好心。”作势要走。
夏樊连忙拉住越师的袖子说:“我看炎耀母子现在处境艰难,我又欠他人情,所以想帮帮他。”越师这才停住脚步说:“喔,我觉得你选错了。炎耀的母亲本来就是一个婢女,就算有青扇族的秘密护身,炎耀也没什么前途。炎真能力强,又在天宫任职,以后继承流觞族君的肯定是他。炎幽那老头,眼睛毒着呢,只不过外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罢了。这就是我所了解到的政局。你可别到处乱说啊。”越师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便脚底生风,溜走了。
夏樊听完他的话,有些担忧,大家都不看好炎耀母子吗?这时,筛矿仪发出了嘟嘟的响声,她凑近一看,似乎是分离槽要弹出了。夏樊连忙在熔炉旁找了小段石条,又清理出一处地方,分离槽就弹出了,飘在空中。夏樊连忙用灵力操控分离槽,将它放在熔炉旁的台子上,又用石条盖住了分离槽的口,等里面的原矿自然冷却。夏樊有些着急,但又不得不等待,这次试用成不成功,就看这筛出来的东西了。
夏樊又拿出之前从人界顺回来的几种金属端详着,不太确定这金属是不是在书上看到的那种。过了一段时间,夏樊挪开了石条,看见分离槽里的金属已经冷却了,她将金属倒了出来,色泽不错。这块金属和自己顺回来的金属中有一块很相似。这便是柔砮了吧,不知道里面的冰晶石含量还有多少。于是她拿出传信符联系越百川,对方的声音中透露着疲惫:“我现在还有事,就不过来了,提炼物你先收着,既然筛矿仪好用,以后就直接用上,明天我再看看提炼出来的东西如何。”夏樊细细应了,心中有些遗憾,只可惜自己学的还不够多,不能看出来这东西的品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