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樊来到书架前踟蹰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开始找。虽说这花有记录的价值,但却很少有人听说过。再者仙界之人对他人的真身并不好奇,只有需要验证身份的时候才会一探。可是如果宴西居里书全的话,真身的大类肯定会有记载。夏樊又拿出门口桌上的索引册看了看,打算先在历史、方志类找找,如果没有的话,再去化身功里找找。
夏樊把这两个书架都找遍了,虽说不是每本书都细细翻看,但她看了看目录,只要是有可能相关的书,她都仔细查了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就要放弃的时候,在《万华珍萃》这本书中,她找到了一页有关青扇玲花的说明。书里的插画虽然和炎耀的真身有些不一样,但大体上差不多。她仔细看了看这一页,原来青扇玲花是风铃花的变种,很少出现,所以很受重视。而流觞族是以花仙为主的族群,与牡丹、莲花等主花不一样,他们虽为花仙,却不掌花时,生活的地方也比较偏远,负责掌管天族与六界接壤处水陆两域的花群,肩负着天族前哨的重要职责。但由于流觞族繁衍困难,人丁稀少,影响力日渐下降,天宫也渐渐遗忘了他们。这次流觞族君前来献宝,也许是想重现往日的辉煌,重新得到天帝的重视。
夏樊看完这几页书,内心很复杂,想不到那日流觞族君当宝献出的青扇果就是青扇玲花的果子,每株得道的青扇玲花修炼成人形后,可以选择为男为女,如果选择为男,那这株花便不能再结果子了。所以流觞族也会控制青扇男仙的数量,以防青扇果数量减少甚至灭绝。她越读越觉得不对,这青扇玲花并不常见,自己怎么一眼就能认出来?本以为这种花跟梅花、兰花一样普通,却没想到它与青扇果有密切关系。夏樊内心有些不安,还是将这本书上的插画给英娥看了。她一见这花就说:“姐姐,还是不要做这个形状的冰糕了,以免别人说三道四,毕竟这花的花瓣长的很像青扇果,我的冰糕做的很像真东西,不懂的人还以为是一堆青扇果呢。”夏樊点了点头说:“你也去开幕式上看了?你怎么知道这是青扇果?”英娥神秘地笑着说:“当然是有人给我看过这果子呀。”夏樊还要刨根问底,却听英娥说:“好了姐姐,我再给你做个别的样子的冰糕,你就等着吃吧。”
夏樊点了点头,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可她觉得英娥并不想聊这些。于是她挤出一个笑容对英娥说:“那我就等着你做冰糕了。下次记得多做出来几份,我自己去拿,免得又来馋鬼跟我抢。”英娥笑着说:“好的,知道了姐姐。”她们刚说完,金乌钟就响了,英娥立刻回到宴西居,照例关门了。
夏樊缓缓踱步涵秋院,一个人的时候想起那颗紫晶灵药。她很想立刻送给历夏,却又有不知什么时候去比较好。于是她走进内室,张开隔音结界,拿出隐珠使出传声术,呼唤历夏:“前辈,前辈,能听见我说话吗?”她一连呼唤了几次,都没有应答,不知是那边不方便还是珠子坏了。她又注入灵力,珠子里出现了那日的真言术。看来不是珠子坏了,而是前辈那边有情况。夏樊更加着急了,怎么才能弄清楚那边的情况呢?现在国子监修习节奏紧张,自己也一直住在这里,虽说可以自由走动,但她没有试过走出去。如果直接回师门,师尊看见自己难免会问东问西,而且师门禁地,只要进去就会留下痕迹,如果救出了历夏前辈,师尊肯定是第一个发现的。夏樊苦思冥想,没有想出万全的方案,心中苦闷,连连哀叹。如今,只能先试试如果想走出国子监,会有什么事发生。她撤掉结界,起身走出房门,却感觉周围似乎有动静。她立刻用出追踪术,发现对方十分警觉,将她的术法弹开了。
“谁?”夏樊大喝一声,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向国子监大门跑去,夏樊紧追不舍,却发现此人御风能力了得,自己与他的距离越来越大,于是夏樊立刻施出减速青印,试图将他定住,却发现他步伐灵活,没有受到影响,夏樊穷追不舍,情急之下,抛出了暗器。却见此人定住了一会儿,便消失了。夏樊赶到时,已全然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她在四周看了看,那人消失的地方是一处回廊廊顶,看来他要么移形了,要么遁地了。夏樊放出神识,开始追踪搜寻,发现那人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移形术法,无法追踪他的目的地。夏樊十分气愤,很想大声喊出来,可是却忍住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前来查看,想必是有人默许的。她向前方望去,国子监的大门赫然在目。原来这里离大门已经很近了。于是她冲着大门的方向向前飞去,越过大门畅通无阻,她松了一口气,有些开心,但一时间想不到要去往何处。于是她放慢了脚步,沿着天宫的主路观察着,希望发现一些线索。“站住,来者何人?”一个天宫卫兵冲上前来拦住了她。“这位军士,我是国子监的修习,刚才有人在我房中偷东西,我追踪他到这里了。”夏樊灵机一动,半真半假地答道。“国子监修习?有令牌吗?”这卫兵一脸严肃地问道。夏樊心想,不知道令牌是什么东西,先用传信令吧。于是她掏出传信令递给卫兵。卫兵手在令牌上一挥,令牌一闪,出现几行字,夏樊刚想看,字就消失了。“仙师大人,卑职失礼了,但天宫重地,夜间无令禁止走动,况且我没看见有人往这边来。如果你丢了重要的东西,还是去东司库禀报吧。从这里往东一直走,一炷香时间就能到。我已经跟周围的卫兵都说过了。请您只去东司库,不要走到别的地方。”卫兵说罢,将腰牌还给夏樊,行了一礼,站回原来的位置,便不再动作。夏樊有些意外:“这腰牌还能看出我是仙师呢?”卫兵没有接话,夏樊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只好按他说的,向东飞去。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她便看见右手边的广檐下挂着“东司库”牌匾,黑夜里这三个字仍然闪着荧光,十分亮眼。夏樊正想着怎么说自己的遭遇,却发现大门开了。“是你?”夏樊看见来人,两人同时发出这声惊呼。她顿了顿,就听蓝眼仙官说:“进来吧。”夏樊好奇地问:“您怎么在这儿?”蓝眼仙官走在她前面,默不作声。进了堂屋,他招呼夏樊坐下,才说道:“桌上有茶,请自便。你来这儿,是丢东西了?”夏樊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仙官,其实是我发现我房间外有人鬼鬼祟祟地窥视,我没追上他,想想觉得有些害怕,怕他是来偷东西的,所以才过来禀报。”蓝眼仙官面无表情地说:“小姑娘,你既然没追上他,就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干什么的,我甚至可以认为这件事是你编出来的。”夏樊觉得有些憋屈,却又不敢得罪他,于是说:“我编故事没有什么好处,只能浪费您的时间。我说的是真的。”蓝眼仙官见她坚持,于是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给我一些有用的线索,不然我没法帮你查。”夏樊端起茶杯给自己和蓝眼仙官各倒了一杯茶:“我看见他穿着黑色夜行衣,御风能力很强,中了我一支暗器,会一种特殊的移形法术。”蓝眼仙官喝了口茶,语气有所缓和:“这些线索也只能锁定一部分人,远远不够。你的暗器拿来我看看。”夏樊立刻从袖中掏出她的自制暗器,蓝眼仙官看了,眼睛一亮:“这东西不错,你自己做的吗?”夏樊得意地说:“是的,我设计的,请师兄帮我打造的。”蓝眼仙官把玩着这小巧的暗器,摇了摇头说:“就算知道他被你暗器所伤,也无法查证,暗器可以处理掉,伤口也能很快愈合。”夏樊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着急:“那您说怎么办呢?”蓝眼仙官说:“我现在缺一些趁手的暗器,你帮我设计一下,我就帮你查出你追踪的人是谁。”
夏樊想了想,虽然这种方法比较慢,但现在自己无依无靠,如果能有助力,对以后是有好处的。于是她答应下来:“那先谢过您了,不知您想要什么类型的暗器?是飞镖、血滴子、掷箭、雷霆珠、飞针还是蒺藜、小刀、扇刀?”蓝眼仙官听她说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这花样真多,有些我都没听说过。”夏樊笑着说:“那是当然,不然您怎么能看得上我做的暗器呢?”蓝眼仙官挑了挑眉:“还真是毫不谦虚啊,你说的这几种,明天都找到图样给我看看,我再决定选哪一种。”夏樊点了点头说:“是。仙官,但如果我做好了图样,如何联系您,怎么称呼您呢?”他打了个哈欠说:“噢,我把这个给忘了,我叫越百川,你用传信符联系我吧。找好了图样,就用传信符问我在哪,然后过来找我。什么时间都行,但明天必须给我。”他说完便丢给夏樊一个传信符,起身向门外走去。夏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坐在那没动。“丫头,还不跟上来,我送你回去。”夏樊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跟上,却见他一转身,对夏樊施了个术,夏樊猝不及防,正好中招,片刻后,她摔倒在涵秋院的院子里。
“哎呀!摔死我了,这个越大叔,真是可气。”夏樊嘟囔了几句,发现自己回到了涵秋院,四处扫视一番,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只好走进了卧房。现在已到子时,明日还要修习,夏樊心中有很多疑问,却也不得不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