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我曾经是她身边的人,但我的记忆是残缺的,只记得她是我的母亲,对我很好,可我记不起她的样貌,记不起她说的话,做的事,甚至不确定自己和她相处的时间有多长。说到这里,夏樊哽咽了,有些不愿意再多说,便沉默了。
你的话还没说完,你不说完,我就不能决定要不要帮你。端庸仙君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蛊惑。
那你保证不把我的话说给别人听,不能画给别人看,不能写给别人读,不能用法术传给别人,不能用神识传给别人,不能用记录石刻录下来,不能用任何方法记录或传播。夏樊头一次对自己说的话感到满意。这样就能保证保密了。
可以,但是这样复杂的要求,让我只能告诉你一半的事实,剩下的事,你得自己去找。
夏樊沉吟一会儿,平复了心中翻滚的情绪,长吁一口气,坚定地说,好,我答应您。其实,我想知道我母亲与历夏是不是曾经相爱过。
“就这些?”夏樊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说:“就这些。”
于是仙君挥手,夏樊面前出现一幅巨型长卷,画面上的人栩栩如生,夏樊则被吸入卷中,在空中俯瞰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强光一闪,一名出尘清丽的女子出现在眼前,她向前走去,前方充满阴暗气息,似乎是一个村庄。远处传来阵阵惨叫和阴仄仄的笑声。竟然敢在这里公然侵蚀人类村庄,妖界这是无法无天了吗?她只手画符,画完之时,符光便叫这妖气全部收了,村庄露出本来面目。何人坏我好事!顿时就有一只大妖声如洪钟,飞速扑来。女子却只移动一步,就离地千里,温和却坚定地俯视大妖,说道,我乃天帝座下凌波仙子,陛下遣我来察看梨岳山异动,原来是你妖界不守规矩,擅自开疆扩土,打破协议。
“呵呵,别拿规矩吓我,你是仙界派来的,又不能管我妖界的事,就算在人界发生的,也轮不到你仙界一界做主”。这大妖气势十分厉害,一点也不退让。凌波说,那你有没有问过人皇的意见?说罢手一挥,一名黄袍男子出现在眼前。只见这人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看清眼前情况后,又立刻镇定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我青州的地界为什么有妖气?黄袍男子大声说道。他又左右看看,问道:你们二位如何称呼?
凌波仙子率先答道,陛下,我是仙界的凌波仙子,这位是妖界的妖臣,叫您来此处,是为我们的争论评评理。妖臣在青州开拓妖土,天帝让我前来查看,我想阻止他,他却说我管不着。此处是你人界土地,你拿个主意吧。
黄袍男子一听,面色惊恐,“这,两位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我本不该出现在此处,”他顿了顿,才理顺呼吸,慢慢说道:但既然仙子问我意见,我觉得大妖您还是应该收手,不要让无辜的人界子民受损。
只那妖大力跺脚,“我碎峰凭什么听你一条小虫的,虽然你是人皇,但实力并不如我,妖界以实力论尊卑,你技不如人,就不能使唤我”。说罢,他竟然不管不顾地向村里飞去,继续散播妖气,促使村民妖化。
凌波仙子见状正要追去,人皇却对她说,这青州城外的村民平日并无错处,听从朝廷管理,从不打劫路人,求仙子助我一臂之力,清除此妖。
虽然心中有些讶异,但凌波仍然点了点头,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只见他拔出一柄金色宝剑,口中默念,便御剑飞行。原来他也是有道行的,难不成历届人皇都懂修炼之术?
人皇疾驰,顷刻间就到了大妖面前。不等大妖说什么便动起了手。虽然先发制人,但却因力量相差悬殊,他的法术只能伤及对方皮毛,大妖并未尽全力,却让人皇步步后退,僵持了一会儿,只见人皇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吞下,顷刻间灵力暴涨,身形也比之前变得高大了,这次他先是念动咒语,然后起势凭空画印,施法完毕后,又舞动金色宝剑向大妖冲去,大妖虽然眼中含着轻蔑,但却想一举灭掉人皇,方便自己以后的动作,于是他也祭出法宝用出八成力道抵挡,却没想到被人皇一举打中,从空中落下,生生在地上砸出个又宽又深的大坑。凌波仙子见状十分吃惊,这临时增强的功法可真是罕见,就算是对上仙人也能将对方拖个一时半刻。人皇一击之后脱力坐在地上无法动弹,于是她上前查看大妖伤势,发现大妖还有力可战,但也暂时无法动弹。于是她对人皇点了点头,他这才出声说道:“碎峰大妖,不知我这招能不能让您收手呢?”你这小子,竟然有几分本事,虽说咱们打了个平手,但是你没有让仙界的人帮你,我高看你一分。这样,我给你面子,一年之后再来比试,如果你赢了,我就保证说服妖皇,在他的任上永不侵犯人界疆土。”人皇擦了擦带血的脸颊,沉思一会儿便应承下来,“好,多谢大妖,请您也顺便把青州城的妖化子民恢复原样吧。”只见这大妖哈哈一笑说,“我可没说还负责回复,你不如让凌波仙子帮你吧。”说完便消失不见了。凌波仙子见状正要去追,却被人皇拦了下来,他面色晦暗,似乎有隐情。请仙子先医治我人界子民吧。人皇说完,她才注意到受害百姓的惨叫声。于是她在城中布阵,施法,忙活了好一阵子,青州城才逐渐平静下来,此时,人皇正端坐在一片竹林中。“人皇陛下,您可有什么解释吗?为何拦着我,将大妖放走?仙子请叫我历仁,放走他也实属无奈,他是我儿历夏的救命恩人,两年前,我儿忽然得了怪病,时而清醒时而昏厥,昏厥时竟十分嗜杀,在宫内有不少人遇害,于是我遍访名医,却一无所获,直到一名名叫碎峰的神医前来,才治好他,我允诺他担任青州郡王,王爵世袭,在青州郡内除了军队调动,一切事务均由他做主,不必上报。这青州城就是青州郡内我赐他府邸的地方。刚才这大妖现出原形,我没有认出他,他一报名号,我才发现他的声音和眼神与那神医十分相似。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认出我来。我年岁已高,明年这场比试怕是无法参加了,我儿痊愈后,也在日夜修炼,如今身体比以前强壮很多。恳请仙子指点一二,以便他明年应战。只要能胜过大妖,就算减寿自伤,让出皇位我也愿意。”夏樊顿时眼前一亮,原来凌波仙子是历夏的师父,不知道这历夏是不是我见到的那个历夏。见她元神波动,端庸仙人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