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没想到,青竹才刚到这屋顶上没一会儿,便直接沉沉地睡了过去,若只是睡着也就算了,祺梅这才一个眼神没看住,她便抱着人家的瓦片要往下面滚去,若非他及时拽住青竹的衣领,她又得摔得不轻。
饭厅中母女二人皆是盯着地上碎瓦片看了好半晌,这才又将目光又转向对方。
“你父亲他们许是该来了,我去接一下,你先去吩咐人将那掉落在地上的瓦片收拾干净。”
王詹知晓她母亲这是不欲与其讨论此事,便只能点头应下,起身去唤小厮。祺梅将青竹拉着重新躺在房顶上,随即便瞧见王怀与楚培的身影,他微眯着眼睛,有些郁闷的看了一眼躺在那边的青竹,又瞧着下方鱼贯而入的端菜小厮,叹了一口气。
王结回来时恰好看见端菜的小厮,她想着楚培二人许是还要些时间,便直接拐弯朝府上东南方走去。那里有她的小院子,自从桑扇去世,王结便一个人窝在东南角落的院子里,不让人伺候,久而久之这处也是鲜有人来,倒显得有些荒凉。
她的院子不大,但有自己的小厨房,院中有她儿时种下的两株梅花树,正是花开时节,却不见几朵梅花挂在树上,树旁是一个爬满紫藤萝的秋千,此时却只露出干枯的枝叶,颇有一种人去院空的萧瑟感。
王结坐在秋千上,闭眼轻轻摇晃着,像是以往晚间她独自于此乘凉一般悠闲自在,躲过了浮华喧闹,却是躲不过孤独寂寥。
阳光顺着梅树洒下几点斑驳,夹杂着一股梅花的清香飘入王结鼻间,令人不由松懈了几分,伴着摇晃的秋千,隐有几丝沉沉的睡意。
再醒来时,王结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有人在为自己推秋千,她第一反应便是银面男子,抑制不住扬起了唇角,后又被自己压了下去,这才似是无事一般将头转了过去。
“大人?”待瞧清楚来人时,王结猛地惊起,低下眼眸,做一副下人姿态,“您怎会来此处?”
楚培原本被阳光温柔了的脸颊在王结起身低头那刻便暗沉了下来,他不喜王结这般,这不该是她的样子,可偏偏这种卑躬屈膝的样子还是在王结身上出现了。
“此处无人,你不必对我这般客气。”
楚培绕过秋千来到王结身前,他伸手想将绕在王结嘴角的发丝拨下,却因为王结后退的脚步一时间空手悬在空中。
“大人您是主子,尊卑有别。”
王结煞有其事地回答让楚培一怔,他将手垂下,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语气却是极尽温柔。
“那便出了这院子再谈那尊卑有别吧!”
王结抬头看了楚培一眼,满是疑惑,似是有些不明白他话中含义。
“阿充说这两年他在王府都是住在你院中,我便趁着他们还未吃完,溜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在此处。”楚培这话是在与王结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边,说着他便直接坐在旁边秋千上,很宽,若是王结现在再坐过来也是可以坐的下,他很想邀请王结同坐,可他知晓,于礼不合,便是抛掉这些礼仪,她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若说王结对他的心思全然不知,楚培是不信的,正是因为她知晓,所以才会对他这般疏离,王结对他终究是没有分毫男女之情的。楚培没有错过王结方才转身时眼中流露的光芒,她将他当成了其他人,那人显然是个男子,也不知是谁如此幸运能被她惦念在心上。
“你可以与我说说那两年阿充都是如何生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