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嚣看了一眼秦寒兮,“我对军中的事情一窍不通,我觉得倒不如从头开始做起。如果以后真的打算从军,很多事情还是要亲力亲为一遍,才能真正的了解。” 公孙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就猜到这人会这样回答,倒是没有觉得有任何意外。 “那沈小姐,可曾想过打算投入哪位将军麾下?” 沈嚣忍不住笑了笑,这不是废话吗?她夫郎在哪里,她当然也要跟着去哪了? “当然是薛将军了。” 公孙颉嘴角也就带着笑意,眼底满是志在必得。 “可是今天招兵之中,并没有薛将军的兵营,恐怕是要让沈小姐失望了。” 经过公孙颉的提醒,一旁的秦寒兮也才想起来此事,他忍不住看向沈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来想着如果沈嚣能来薛将军这里,他还可以稍微的照顾一点沈嚣,可是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个特例,薛将军并没有打算招收新兵。那么沈嚣要进军营,就只能去其他三位将军那里。 “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想要她进你娘亲军营?” 秦寒兮一遇点中要害,面无表情的看着公孙颉。公孙颉的娘亲公孙玉,恰巧就是四位将军之一。 被人一语点破,公孙颉只是呵呵的笑了两声,依旧是那一脸的风淡云轻。 “之前有幸一睹沈小姐的武功,对沈小姐不由得生了几分惜才之心。于是擅自主张给小姐算了一卦,我们这些术士向来算得是天命,走的是趋吉避凶的路。如果沈小姐能够归于家母麾下,以后一定会成为家母身边一大助力。” 听到术士两个字,一直没有什么兴趣的沈嚣,突然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公孙颉。 她心里百转千回,如果这公孙颉真的是个会算命的,那她会不会已经看出自己的端倪了?还要她到公孙玉的手下做事,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你们这些术士,总是神神叨叨的好没意思。我秦寒兮向来不信命,如果信它,我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听到这话,一直做乖巧状的容儿突然开口道:“哼,你不信也不行。我姐姐可是算出来,你们两个虽然现在看着不错,但是日后必有大劫。” 公孙颉瞪了一眼容儿,容儿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见沈嚣一脸“你骗谁呢”的表情看着他,容儿立刻炸毛了。 “你还别不信,你,就是你,早晚会被你夫郎害死。他的命运因为你,会飞黄腾达,但是你,啊!”容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公孙颉狠狠的打了一下。 容儿哼唧了一声,知道自己这是闯祸了,但是他就是看不惯沈嚣。 沈嚣倒是不在意他的话,她本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生本来就是偷来的,至于结果如何她倒是看的很轻。 然而一向不信命的秦寒兮,在听到沈嚣会因为自己有可能遇害时,脸上的神情就变了又变。 现在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一旦事情关乎在乎的人时,就算明知道有可能是假的,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去担忧。 他轻声喃喃道:“趋吉避凶吗?” 沈嚣瞥了公孙颉一眼,“这招收新兵的事情,不是要到年后吗?过了年,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之后沈嚣就带着秦寒兮离开了,秦寒兮说他在州城一个小镇子上,有一处小院子。于是两个人合计了一下,打算在那过完这个年。 两人次日一早,就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州城。 陈怡等人听到这个消息,还特意起个早过来送人。客栈掌柜的夫郎,怕两个人路上辛苦还给他们做了几个肉馅的饼子。小六还特别没出息的掉了几滴眼泪,说什么以后一定要经常回来看看她。 沈嚣再三保证,以后她还要回来的,那些人这才放她走。 快出州城的时候,沈嚣笑着跟秦寒兮打哈哈,“都怪你妻主长的太好看了,真的是男女老少的都舍不得我。” 秦寒兮只是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笑,看上去有点木木的。 在两人没有看的地方,一对华服男女站在人群里,默默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的看不见人影,那男子才小声问:“真的不用送送吗?这一别,又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见到。” 华服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拢了拢男子身上的披风,“每个人要走的路,别人总是没有办法去干涉的。他,如今有人爱护着,说不定他心里是甜的。” 出了州城之后,秦寒兮先去了朋友那里牵回自己的马,然后两人就共乘一匹马不急不慢的赶路。 路上的时候沈嚣想要学骑马,秦寒兮就耐着性子教她。还真别说,沈嚣学骑马的天赋很不错。只不过她总是忍不住得意,好几次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一开始秦寒兮还会担心她,很快他就发现每一次快摔倒的时候,沈嚣总能靠着她那奇怪的武功,在危急的关头化险为夷。 本来只有一天的路程,两个人硬是折腾了两天才到。快到那个小镇上,有一段十分僻静的小路。 沈嚣突然心血来潮的拉着秦寒兮,站在了疾驰的马背上。秦寒兮被吓了一跳,但是感觉到耳畔的风声,他的那一点不安也随之不见了。 沈嚣伸手搂紧他精瘦的腰肢,忍不住在他耳畔问:“怎么样,感觉像不像是在飞?我跟你说,我自己可是能飞很高的,你要不要抓紧我跟我试试看?我还能不知道,能不能带着人飞起来呢” 沈嚣开心的肆意笑声,似乎感染了秦寒兮,一向懂事沉稳的一个人,竟然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然后下一刻,就感觉到禁锢着他腰上的手一用力,踩在马背上的人突然脚下一空。 说实话刚刚脱离地面的时候,秦寒兮心里很没有底,那种没有任何依附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变成了一个风筝,而且是断了线的那一种。 但是等到那种不适感脱去,剩下的就是无边的舒畅,感觉自己就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鸟。所有的压抑与悲伤,在这一刻通通变得模糊,变得很轻。 大概是身体一下子来到更加开阔的地方,整个人的身心都忍不住跟着放松下来。 沈嚣带着秦寒兮没有飞很高,说实话抱着这么一个大男人真的有点累,但是她从侧脸看见秦寒兮浅色的眸子里,那一瞬间璀璨的亮光的瞬间,突然觉得再累似乎都重要了。 但是两人并没有飞多久,就因为上面太冷而落了下来。秦寒兮的马十分通人性的,竟然一路就这样跟在下面。还好沈嚣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不然一定会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一匹马在地上奔跑,两个人在天上飞。要是让人看见,估计以为自己看见了妖怪。 小镇,叫枫华镇。 镇子不是很大,这里是秦寒兮父亲的老家,而那处院子也是秦寒兮特意买下来,为了能够在想念父亲的时候,自己能够暂时逃离一切,在这里怀念一下父亲的地方。 却没有想到,他如今带着一个特殊的人回来。 正如秦寒兮所说的那样,院子不大,只有四间青砖瓦房。 因为院子也是前不久刚买的,虽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十分的干净整洁。 两人一回来,就先给马儿搭了一个简易的马厩。之后就出了家门,打算置办一些被子什么的。 虽然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但是该买的还是要买的。两人先是买了几床被子,然后又添置了一些锅碗瓢盆。来来回回的忙碌着,还真像要新婚的小夫妻。 沈嚣还偷偷的买了大红色的床单,神秘兮兮的还揣了两根大红喜烛。 晚上秦寒兮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忍不住红了脸。 脑海里不由得,就会想到起大婚当晚自己的过分热情。 秦寒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最近自己的定力很差,明天起还是好早起练武比较好。 然而到了晚上,看见红烛下沈嚣披散着黑发的样子,秦寒兮差点再次忍不住扑倒她。 沈嚣好笑的看着他,见秦寒兮一脸想看自己,可是却紧绷着脸不看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夫郎真的太可爱了。 于是有点坏心眼的沈嚣,就故意撩拨他,没有撩拨两下刚尝到新婚甜头的两人,不知不觉就亲到了一起。 企图扳回一局的沈嚣,依旧被秦寒兮压在身下,神情十分悲壮的想:自己一定是来了一个假女尊世界,为什么别人的夫郎都是嘤嘤软萌小受,而自己家的却是面冷心热大灰狼呢? 次日秦寒兮并没有如愿的爬起来练武,而是攥着沈嚣的手明明醒了,可是就是不想起来的赖了床。 而沈嚣早早的就醒了,瞪着一双眼睛在反省,她虽然因为风的能力很厉害,但是如果跟秦寒兮这样的高手近距离肉搏,她果然还是很弱的。要不要,求秦寒兮教教自己武功呢?那会不会很没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