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夏亦然觉得牧嫣一直想知道的这个问题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对于上官雪琼,你心中真的除了敬仰没有别的感情吗?”见他没有回答,牧嫣也不肯罢休,继续追问。
“重要吗?”觉得这个问题的是与否并不能改变什么,夏亦然不明白为什么牧嫣要紧咬着不放。
“重要,当然重要,我只是想知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去付出还不求回报。九年前的那件事,你还没有告诉她吧?”牧嫣实在是不明白,做了这么多却又不想叫人知道,那夏亦然不就等于白白做了牺牲。
深吸了一口气,夏亦然一字一句坚定的告诉了牧嫣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因为去做这件事的人是我,而我愿意。”
一直纠结了这么多年的问题,好像就因为这一句话而释然了,牧嫣觉得自己如此咄咄逼饶追问简直就是在犯傻,他都愿意为了上官雪琼舍命,自己又何苦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曾经她以为自己和夏亦然可以一直好好的守护着啸奚山,可以一起传承老医圣的高超技艺,甚至可以成为和老医圣一样名满下的一代名医师,可是谁知道到了最后却还是只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虽也是受人尊敬,却也不过只能被称一声牧医师罢了。
夏亦然和牧嫣,最终还是走散了。
来还真是好笑,牧嫣自就倾慕夏亦然,也总喜欢身前身后的跟着他,而夏亦然也总是温温柔柔的模样,牧嫣有什么不明白的会给她耐心的讲解,牧嫣有什么难处,夏亦然也会尽力去帮忙,如果牧嫣闯了祸,夏亦然也能同她一起承担,这些都让牧嫣觉得或许在夏亦然眼里她是特别的存在,她对他而言与其他人都不同,直到她知道了上官雪琼的存在。
原来对于夏亦然来,他的界限始终分明,虽然同样都是温柔,可是对于不相熟之人,朋友和心中之人,却是有很大区别的。
对待旁人,或许他不过是彬彬有礼的出手相助,对于朋友,他则是全心全意的鼎力相帮,可一旦那个人变成了上官雪琼,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要她安好,即便付出一切他也甘愿。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付出和回报永远不可能对等,至于值不值得,只有身在其中之人才有资格去评。
“我真的差一点就要告诉她了,可是我没有那么做,这件事情必须由你亲口告诉她。”其实牧嫣对于上官雪琼一再的试探不过是想服自己,至少上官雪琼对于夏亦然的付出不是完全视而不见的,她心里对夏亦然还是在乎的。
连牧嫣也不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她的脑袋很乱,乱的已经没有办法理智的去思考。
“她的身边有一个最好的守护者,我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要通透,大概没有人比夏亦然更能洞察人心,他虽然不明,可是一切都已经在他的眼里心里了。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人自寻的那些烦恼,就是因为求之不得,所以别无所求不就了无牵挂了吗。
到了此刻,牧嫣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嫉妒上官雪琼,能有夏亦然这样的男子默默的守着她,却不求她能回望一眼,这是一种怎样的情谊,牧嫣真的不上来,可这所有的一切她却看得分明。
也许对夏亦然而言,上官雪琼的重要已经超脱了各种复杂的情感,他便真的可以什么也不想。
无欲无求这个词,还真是与这个干净的白衣少年相当匹配。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和你比起来我还真是个俗人。”或许是真的打算放下心结,牧嫣的语气听来轻松了不少,“如果真有一我能做到你这样那该多好。”
在牧嫣看来夏亦然完全就是一个一身仙气的人,她对他好像从来只能仰望,而一直以来她所耿耿于怀的也不过是夏亦然没能继承师父的衣钵,实在是可惜了他身上的气质与才情,可如今看来,她牧嫣才是那个真正的俗人,居然至今都没能懂得师父和师兄的苦心。
医者,只要行的是善事,那么以何种身份去做又有什么重要呢。
“她快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听到了有人逐渐靠近,夏亦然在庆幸之余也还不忘提醒牧嫣一二,毕竟以他对牧嫣的了解,在替上官雪琼医治的过程中她肯定是留了一手的。
牧嫣对上官雪琼的考验就是,如果她真的可以靠一己之力找到夏亦然在何处,那么她就替她根除身上的旧疾。
“师兄,这世间像你这般通透的人,实在是少见。”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夏亦然,牧嫣也不同他顶真,毕竟她和自己暗自较劲打的赌也不容反悔。
在短短的谈话间就能找得到啸奚山的地宫,牧嫣也终于是相信这个上官雪琼当真不简单。
毕竟能入得了夏亦然的眼,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一路几乎是没有任何停留的顺着啸奚山向下而行,上官雪琼觉得按照常理夏亦然从雾境跳下去应该会落在靠近山脚的某个地方,而且那个地方也一定还在啸奚山的内部,所以依照这条思路她马不停蹄的搜寻,终于发现了隐于深处的地宫。
都来不及停下来喘口气,四下察看了一圈,上官雪琼就找到了可以进入地宫的入口,但是在看到设置的防线后她还是稍稍朝后退了退,毕竟也不知道进去之后里面会出现什么,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心的触碰和试探了一番,上官雪琼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牧嫣的那句话,在她找夏亦然的这段期间,啸奚山对她没有任何阻拦,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里她也可以自由出入,不受限制?
因为找夏亦然心切,上官雪琼狠下心来一闭眼就闯过了那道像结界一般的防线,而且还安然无恙,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不过静下心来想了想,上官雪琼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