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天边渐白,林府的丫鬟婆子们轻手轻脚的忙着活计。
林家老太爷膝下有四子一女,老太君所出的长女早早的就嫁到了南方,几十年来也就回来过两次。
大老爷时任苏州刺史,去岁就带着妻儿赴任去了。
三老爷是唯一的庶子,林老太爷刚去世,就由老太君做主,带着姨娘和妻儿们离府分居,逢年过节的才会上门来请安。
四老爷才学平平,人近中年才考中了进士,如今在外做县令,因条件艰苦,就没带妻女们赴任。
林家四房,林四夫人早早的就起来,被丫鬟们伺候的洗漱更衣后靠坐在贵妃榻上慢悠悠的喝茶,徐徐茶香中,林四夫人挑了挑眉,“老太君让今日也不用去请安了?”
丫鬟杏雨点了点头,“听说昨日申时那会大小姐又发热了,二老爷带回来的两位太医一起诊治,深夜里才退了烧,老太君一直守到烧退了,才回的慈安院歇息。”
林四夫人轻轻叹气,“大丫头也是可怜,出去参加个迎春宴竟也能落了水。”
“老太君对大丫头是真的上心呀,要是我的婉儿在老太君跟前能有她一半得宠,我也就不用愁了。”说着,林四夫人放下茶盏,吩咐丫鬟们去库房里取一些上好的药材送去芷兰院。
林家三小姐林诗婉才刚刚四岁,正是贪睡的年纪,一觉睡到了辰时,才伸着懒腰供出被窝。
尚未来得及叫丫鬟,就听到躲懒的乳母孙嬷嬷在和丫鬟说闲话。
“冬日刚过,我这棉袄都还不敢脱下呢,大小姐却掉进了水里,这么一番折腾,身子骨定没有以前那般好了。好在大小姐早已定亲,不然以后怕是说亲都困难了。”孙嬷嬷瓜子嗑了一地,吐沫横飞的说。
丫鬟迎香却不认同,“大小姐的大伯乃是苏州刺史,父亲是司封郎中,她长的又国色天香,怕是来提亲的能把门槛踏破了。”
孙嬷嬷听了,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不懂,这做妻子的,最重要的是能生孩子,世家小姐自小娇养在闺阁里,可比不得乡间丫头身子骨硬实,便是我们乡下的丫头春日里掉水里身体都能垮掉,更别说娇娇柔柔的大小姐了。”
“不论天下哪家夫家,都是最注重子嗣传承的!”
她们聊的欢快,林诗婉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半天回不过神来。
过了片刻,她噌的一下蹦到地上,光着脚就往书桌旁跑去,无视掉追过来让她穿鞋子的孙嬷嬷和丫鬟,自顾自的找出鬼画符一样的纸张细看。
“不对呀,没有写会落水呀!”她疯魔了一般看一张扔一张,直到把厚厚一摞都看完,才崩溃的坐到了地上,“怎么变了?剧情偏离了怎么办?女主她妈妈的剧情都变了,女主还会出生吗?”
孙嬷嬷和迎香被林诗婉的举动吓的不轻,连忙扑上来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