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沈清虞才放开了沈青辞的袖子,侧过脸,有些不好意思:“那你过年之前一定要回来,要完完整整的回来,听到没有?要是我发现你没有保护好自己,我就让父亲罚你跪祠堂!”说道最后,语气里还带了些凶狠的意味。
“好,如果有那一天,我任凭你和父亲责罚,夜深了,你先回去好不好?”声音柔柔的像是哄小孩,连说的话都和沈清虞十一岁那年哄她的话一样。
沈清虞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恼怒自己怎么和小孩子一样胡搅蛮缠?
有些微微气恼自己的言行,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还有——”沈清虞走了几步之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继续说道:“等大哥到了平川之后,一定要经常写信回来,听到没有?”
“晓得了晓得了,我一定记得我这个小管家婆妹妹的话,经常些家书送回来。可以了吗?”沈青辞的声音里掩不住的笑意。
自己这个妹妹从生下来就一同与他长大,在临京的日子自然是不用说,有事没事就带着自己的妹妹玩耍,等母亲故去之后,他们又一同去了平川,那时候父亲战事要紧,妹妹也不过才九岁多,自己不放心那些粗手粗脚的将士们,特意给她另选了几个因为战争而无家可归的孤儿,细细照料着他这个妹妹。
算起来,在沈清虞过去的十六年光景里,他们都是形影不离的,这次一去就是一年半载的,还是那般凶险的境地,沈清虞免不得生出许多担忧。
或许是昨日晚宴上为大哥送行,喝了点小酒,第二日起来的有些晚了。沈青辞也特意吩咐了映月苑的丫鬟们,让她们不要吵她睡觉,自己清早就打算悄悄离开。
等沈清虞起来的时候,将士们已经在临京城外集结完毕,马上就准备出发了。定远侯和景帝他们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气势汹汹的将士,还有穿着细密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的三军将帅。等到钦天监测的吉时一到,就鸣笛出兵。
沈清虞起来之后,匆匆穿了身衣裳,连发髻都没来得及束,就跑到马圈边抢了匹马,扬起鞭子,向城门赶去。
“驾——”沈清虞狠狠的抽着马屁股,避开街上的人群,拼命的向城楼奔去。心里一直念叨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等到城楼边的时候,大军还没有开拔,沈清虞避开景帝和自家父亲,站在人群较少的角楼边,冲着自家哥哥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几乎也是同时,沈青辞也看见了她。
见她那着急忙慌,连头发也只用发带束起来的模样不由得发笑,他还以为自家这个妹妹会醉到中午呢。
沈清虞很想跑过去同自家大哥好好的道别,却听见有将士已经开始击鼓了。
吉时已到,大军开拔。
沈清虞只好朝着大哥挥手道别,她看见自家大哥的嘴唇动了动,通过嘴型,她知道大哥说的是:“我过年之前会完完整整的回来的。”
目送着二十万大军逐渐走远,沈清虞正想回府,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一只打手揪住了,疼得她哇哇大叫:“疼疼疼——快放手呀!”
一回头就看见了定远侯那张威严的面孔,吓得沈清虞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