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离死亡很近的时候,她的天地塌陷。
这一次还是天塌地陷,但意义却再不一样。
王抱紧他,不想和他分开一点。
教授松开她以后,对她笑:“再久就不能见人了哦。”
要肿起来就不好了。
“放心吧。”他露出令人安心的笑,伸出他的手。
王希之伸手挽住。
教授和她走出门去,这一次帕瓦罗蒂还是做了他们的司机,难得一件平常的事情,也让这个喜欢“复杂工作”的老管家觉得满意。
今天的大学,到了晚间反而是最热闹的时候。
并不是人人都能参加。毕业的学生要报备,超过限制则要抽签;学校的学生要挑选,大礼堂容不下全校的师生,只能这样。
毕竟依刚比奥也不是什么讲求公平的地方,从前阿尔西这样的大小姐和王希之这样的透明人就是不一样的。
她除了一个导师,一个性子难得平易近人的舍友,一个很懂事的后辈,也没有什么人了。
啊,还有一个记账记了很多年的老师。
女士挽着教授,教授是坐在嘉宾席的,包括顾于和梅里斯,女士是毕业生,虽然不像其他那些人从商从政呼风唤雨,好歹还是沾了他的光。
顾于和梅里斯相邻而坐,虽然的确都是同一个系的教师,但看他们今天的打扮显然也是一对。
虽然也不知道这才几个月,他们两个抬头不见低头见几年的人怎么最近突然开窍对了。
但毕竟有些事情是没法用常理来讲明白的,也有些事也没有所谓的基本法可讲。
女士以前就不喜欢场面话,还好依刚比奥大学的演讲一向找最幽默最有人气的老师。
当然本来每一年她都听得津津有味的,直到大二那一年,演讲的教师叫Andiel·Lanchester。
那大概是她唯一一年没有认真听吧?
当时心气高,总带着偏见看他,或者说就是看他不顺眼,他在面谈笑风生的时候,就让她想起他也许也在课把某个学生转手卖了,或者人际关系搞得乱糟糟。
于是在今年的老师开始说些客套话的时候,她转头低声问教授:“Lanchester,你还记得你当年的讲词吗?”
教授当然没想到女士会问这个,甚至她提起的时候还需要思考才能记起这件事。
但她既然问,想必就是想听,就像钢琴一样,他不记得了,他信手拈来的演说有那么多,现在也许记得一两句话,但一定不记得全部。
“当然,那是我唯一写了稿子的。”并没有。
“毕竟当年还年轻,主持这种活动,总要准备一番。您想听,我晚点回家背给您。”
女士点头,把注意放回了演讲。
他信手拈来了那么多的演讲,即兴给女士讲一段也是可以的,但是他思考了一瞬,对帕瓦罗蒂发了个讯息。
你现在去找依刚比奥大学10年校庆录制的视频,把我的演讲一字不漏的发给我。
还是帮她找一下吧,随便念的没什么诚意,虽然这样都能满足她的一桩心愿,如果可以还是希望认真一点。
帕瓦罗蒂在夜晚的车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然后悠长的叹息了一声。
怎么总感觉这件事真的比绝大多数任务都难呢?
他的任务越来越古怪艰难了,现在要在一个元老级和重量级人物这些可能拥有这种录像带的人都在开会的时候,去找六年前一座大学里的校庆录像。
帕瓦罗蒂下车进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