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待到宴席的繁华散去,珊瑚云逸就抱着醉酒后睡熟的纯狐梦一路走向纯狐梦的寝宫。 宴席上资历老的元老们大都认出了珊瑚云逸,对两人这等亲密行为习以为常,差不多与几万年前一样。只是感慨殿上终于寻回了哥哥一样的亲人,不胜唏嘘。 而没有见过珊瑚云逸的新晋妖官看到两人的举动,也隐约推测出两人关系不凡。虽说鲛人族三殿下出使狐族第一天就敢把他们殿上给抱回寝宫,却没有人敢去阻止这种孟浪行为,只是满脸好奇的四处询问传说中的内幕消息。 而那些暗中爱慕纯狐梦的仙妖们,暗暗对比了一下自己与珊瑚云逸容貌气质地位等种种巨大差距,都各自闷闷的灌着酒,思考着怎样提高实力与地位,把美丽的殿上给抢回来。 一路穿花拂柳绕廊过榭,珊瑚云逸抱着纯狐梦不急不慢的走着。看着她因醉酒而变得酡红的小脸,浓密长卷的睫毛,殷红水润的双唇,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和含软软糯糯混不清的呓语,感受着她的温度与淡淡的体香,珊瑚云逸觉得这两万年所吃的苦楚都是值得的,庆幸自己当初在那么艰难的处境中没有放弃生命,活着回来了。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还能够拥抱着她,看她熟睡的样子,真好。 珊瑚云逸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手臂上的重量告诉他,这不是幻境。 虽然珊瑚云逸愿意抱着她走到时间的尽头,但是纯狐梦的寝宫却一点点的近了,居然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珊瑚云逸眸光暗了暗,轻轻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在她心中做一个最亲近的哥哥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自己有那样不堪的过去,怎能对她产生非分之想。 待心底的悸动被一点点压到心底最深处之后,珊瑚云逸又恢复到了那个如四月春风般的温润公子形象。把纯狐梦不安分攀上自己脖子的小手放下来,理整齐她在自己怀里乱拱弄乱的秀发,慢慢踏进纯狐梦的寝宫。 在纯狐梦寝宫乖乖养伤的凤梓刚刚和纯狐梦缓和了关系,自然是准备着它的趁热打铁,认真执行着早日收服纯狐梦做娘子的大计。 凤梓作为凤族天才,当然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是爱情的有力保证。对于自己重伤未愈实力不足,连纯狐梦都打不过的现实,很不满意。 所以凤梓为了早日实现扑倒娘子殿上的宏伟大计,在纯狐梦不在寝宫时,把每一分钟都用在努力养伤恢复灵力上了。 当然,在能够和纯狐梦搭上话的时候,凤梓就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制造各种机会说话耍宝,努力提升自己的存在感,美其名曰,纯狐梦对凤梓依赖感养成计划。 这日听闻纯狐梦要去接待那个什么鲛人族的三殿下,并且要给他办接风宴,凤梓就感觉那个三殿下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好地不呆在海里边,非要这么远的过来找纯狐梦,一定要防着他。 凤梓在自己的专用大床上抱着疗伤玉枕疗伤到傍晚就下了床,开始琢磨怎样用自己的存在感,消除掉那个听起来很危险的鲛人在纯狐梦心中的印象。 想啊想的,想了一个时辰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凤梓就稍感郁闷,不明白自己都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聪明善良、绝世无双了,怎么会这么没自信,巴巴的制造存在感。 看着天色越来越晚,纯狐梦还是没有回来。纯狐梦和那个什么破人鱼都在一起待了一天了,待到这么晚,万一纯狐梦一不小心被那混蛋迷惑住了怎么办。想到这里,顿时心中警铃大作,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把她给找回来。 步子在迈向门口和回到寝殿中徘徊,耳朵竖着听着外边的动静,在凤梓终于决定不管暴露存在,出去把纯狐梦找回来时,他听到了不属于她的陌生脚步声传来。接着,他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抱着熟睡的纯狐梦走了过来。纯狐梦的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而他一只手抱着纯狐梦,另一只手在抚摸纯狐梦的秀发。 凤梓看到这个碍眼场景的第一眼,愣了;第二眼,怒了;第三眼,暴怒。 然后,凤梓整个脑袋里都空空的,只装着那副碍眼的画面还有把纯狐梦抢过来把那男的揍一顿的想法。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到珊瑚云逸的身前,对着他那虚伪的笑脸就是一拳。 珊瑚云逸突然被凤梓袭击,略感诧异的同时本能的抽出腰间的墨玉笛子挡住了凤梓的拳头,喝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梦儿寝宫中!” 凤梓听着他梦儿梦儿的亲昵语气,心中怒火更旺。 “把殿上还我!” 不管不顾自己被珊瑚云逸墨玉笛子压制的快要断掉的手臂,另一只拳头击向珊瑚云逸的肩关节。 虽然凤梓出拳快稳准狠,完全具备了高手的气势,但是由于重伤未愈,灵力的巨大差别,珊瑚云逸一手抱着纯狐梦,只用一只手就挡住了凤梓的两拳怒击,而他自己脚步都未移动一下。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凤梓愤怒的同时感到羞辱,心中的女神在别人的怀里,而自己却被人家戏弄着压着打,羞怒屈辱激起了凤梓的凶性,开始了完全不要命的不防守打法。 拳打、脚踢,肘顶,肩撞,掌切,各种能够伤敌人的招数不管多古怪刁钻统统用上。一下下的向珊瑚云逸的俊脸和下盘招呼,不过无论自己被伤到哪里,战况有多不利,凤梓每一拳都巧妙的躲过了珊瑚云逸怀中的纯狐梦。 表面上看起来轻松应对的珊瑚云逸虽然依然脚步不动,表情淡淡的用一只手拿一只墨玉笛子应付,甚至怀中的纯狐梦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震动,安稳的熟睡着,但是他却越打越心惊。以这样的出手速度和反应灵敏度,若不是灵力差自己一大截,自己是一定挡不住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看起来还很年轻,若是假以时日,灵力提升上去,自己就一定不是对手了。 凤梓使出全身解数却打不到对方一丝一毫,而自己却多处挂彩,红着眼睛更加拼命,招招出全力,只是拳脚的对决却已经大汗淋漓。 珊瑚云逸由于顾忌到纯狐梦不能出全力,而凤梓打出了真火气出手越来越凌厉,用纯粹的灵力压制越来越捉襟见肘,居然也被不要命的凤梓打中了唇角和额头,飘逸的形象稍微凌乱。 被凤梓缠斗了半个时辰居然还没有把纯狐梦送回寝宫,珊瑚云逸有些急了。这么久没有返回宴席,若被那群喜欢八卦的妖拿来当谈资,自己虽然不怕那些流言,却怕会被酒醒的纯狐梦误会。 拼着膝盖被凤梓狠狠地踢一脚的后果,珊瑚云逸腾出了拿着笛子的手,把笛子放在嘴边急速的吹了几个音节。几丝细若蜘蛛网的透明水线迅速飘转到凤梓的手腕、脚腕、膝盖、手肘、肩肘,渗透过皮肤钻到血管周围重新形成丝线,逐渐收紧。而正在出拳的凤梓瞬间像是被撤去了所有力气,手臂拳头软软的垂下,膝盖似乎支持不住全身的重量重重摔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脸蛋被压在了地面上。 暂时压制住凤梓之后,抱着纯狐梦放到她的大床上,温柔细致的替她掖好被角。 起身扫视了一圈这座久违的宫殿,许多装饰都变了,心里泛起点点酸涩。而扫视房间里摆设的刻着“鸟类专用”的大床时,心里骤然一痛,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中。 转头走向趴在地上专心调用灵力企图解除束缚的凤梓,五指张开在墨玉笛子上按出一阵轻灵的音乐,一张水线大网形成,里里外外将凤梓包了个结实,在凤梓暴怒的眼神中将他拖出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