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邹文斌阴沉的脸色,董然深吸几口气,勉强驱散一些困意,维持着大脑清醒:“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清楚,邹部长一直以各种凌冽的手段,将各部门的大权逐渐拦在自己手里,除开他的财政部,人事部、行政部、收银部、理货部等各部门,只怕都有着他的人安插在其中。”
给董然直白的揭了底,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老脸一红,尤其是被点到名的几个部门管理层,纷纷或是低下头,或是端起茶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各位有没有想过,邹文斌如此苦心想要掌握公司,是为了什么?”董然的话仿佛带着魔力,让众人不自觉就跟随他的思路走下去:“是为了公司着想?是为了享受权利?不,我想大家都很清楚,邹部长是个很实际的聪明人,他不会追求这些虚有其表的东西。其实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他自己的贪污手法做下铺垫!”
毫不理会邹文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董然继续道:“做账的确是无法瞒天过海,但如果掌握了公司的经营权呢?
大家都知道,因为人流量不景气,公司的门店与柜台价格一直都在下跌,租金也是极具有可商议性的。
这时候,邹文斌只要在公司和店面承包商签订合同前,私下与对方沟通,许偌能把租金价格压低成一半,再由开发商直接付给他三分之一的好处费,这中间直接就给开发商省去了三分之一庞大租金,换做是在场各位,你们答不答应?
而在账目上,邹文斌只要如实写上沟通后的价格,就可能将所有责任都推说公司经营不景气,价格谈不上去,凭在在公司掌控的耳目,又有谁能指责他?这样一来,恶性循环之下,公司的业绩也就给逐渐拖垮”
董然的话带给众人的冲击实在太强了,一时间,会议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质疑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邹文斌身上,显然心里已经全然相信了董然的话。
眼看邹文斌神色已经接近崩溃,嘴唇颤了颤,还想反驳,董然又冷冷补了一句:“邹部长要是想要证据的话,我只要随便找到几个承包商,小小利诱一番,我想他们会很乐意配合!”
听到这句话,邹文斌脸色沉得厉害,拖着茶杯的手掌已经微微发抖,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惊惶。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刚年轻得过分的新任董事长,竟是这样一位比名震文州的高道谦还要厉害的角色,光凭着账目的资料推测,竟然就能将事情还原得跟亲眼看到一般。
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与那些承包商谈事情的时候,董然是不是就躲在一旁暗中窥伺着一切。
深吸几口气,邹文斌很快就看清了形势,从桌上起来,冷冷地看着董然,一字一顿道:“董然,算你狠,这一次,我邹文斌认栽!”
说完,他一把抓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灰头土脸地朝往外走去,脸色怨恨得几近扭曲。
“我有允许你走吗?”
邹文斌一把转过头,双眼血红的盯着董然:“你还想要怎样?”
“我刚刚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董然漠然地盯着邹文斌,冲门口的保安挥了挥手:“给我按住他,报警!高道谦的规矩我不知道,但到了我这里,敢把爪子往公司里伸,就得付出代价!”
他说着,似有意似无意得扫了会议室一圈,让所有人都明白,他这话不止是对邹文斌说得,也是对他们说的。
要是在三十分钟前,董然说出这话,他们恐怕只会嗤之以鼻,笑董然狂妄。但现在,这些自诩甚高的公司管理层,却再没一个人能升出反驳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