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这位气势不凡,散发着摄人夺魄气质的黄姓曹州冤句人士,不是别个,正是黄巢!
我一阵阵发蒙,努力用手扶住桌子,好使自已不会倾倒。
同时又有一种发梦的感觉:这不是梦吧?是真的?我竟和黄巢一起同桌吃饭喝酒?还是他硬拉我坐到他身旁的?
这可是位皇帝级的人物呀,再是造反头目,也是当了两皇帝的人呀。
头脑发蒙间,竟然连兰哥儿来至身边叫我都没有听清楚。
模糊中感觉兰哥儿叫我未见反应,正待再叫我时,却好似被谁拉了一把过去,然后我就听得“啪”一声脆响,张眼看处,好似兰哥儿打了谁一巴掌,怒叱一声:“下作!”然后转身离去。
而紧接着有人猛然重拍桌面,怒气勃然的样子。
我定睛一看,却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官员,还记得他是濮州辖下县丞张思进。
只听张思进冷声笑道:“陈东主,你这场宴会办的好呀,什么宵之辈尽在此间,贩夫走卒,私盐贩子,切菜厨子都尽上座,真是良萎不齐,随便什么人都敢在这里华众取宠,你把我们贾大人,放置于何处?”
我心中不由的暗骂:这真是个人,明明是因兰哥儿打了他一巴掌,自已感觉丢人,故意找茬事吧,还拉虎皮扯大旗。把贾长寿也拉上,真个人!
同时我暗自纳闷兰哥儿怎么上去就打了他一巴掌呢?但不管怎样,兰哥儿肯定做的不错。此人该打!
陈显达一看那张县丞被惹怒了,忙陪笑道:“几位大人,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哈。”
那张思进冷哼一声,又对贾长寿低语道:“贾大人,这等地方,都是些没有见识的草民,写首酸诗,竟也敢如此招摇,大人您才华横溢都不曾露的半分,他们怎生和您相比,不过是些井底之蛙罢了,我们不若先离开的好,留于此间,反而降了身份。”
贾长寿面沉似水,没张思进无端找事,竟深以为然,反而也冷声道:“陈东主,以后若再请本官来做客,还是先找好人再吧。”言罢,竟是起身要走。
这时临桌突然有一位身材粗壮,满面胡须犹若钢针的大汉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你们这些狗官,胡什么,当个屁大点的官就了不起了?竟然敢看不起我家哥哥?想我黄巢哥哥自幼便能张口成诗,文武全才,岂是你们能比的?我看你们才是井底之蛙!”
此人一出口,全场皆惊,都没想到这个莽汉竟然敢直面骂官,我在心惊之余,也是暗感痛快,扫眼处看不少人掩饰笑意,我心想:估计这些宾客,虽然不,但想来也是心中大快吧。
贾长寿,张思进都吓的一蒙,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半晌才反映过来,贾长寿怒道:“你这厮竟敢辱骂本官?”
张思进更是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跳脚大叫道:“我看你们这些刁民是想造反吗?竟然敢辱骂朝廷命官?”
陈显达一看情势要闹大,张思进竟然扣了个造反的大帽子出来,当时吓的差点没秃噜到桌子底下,忙挺了挺身,急步走向前道:“哎呀,贾大人,张大人,切莫生气,这位兄弟也是喝多了,酒后无意冲撞,还请几位大人大量。”
接着又转首对那莽汉道:“黄三弟,你快快给几位大壤歉。”
那莽汉却一摆头道:“哼,想我道歉,门都没樱这等狗官,我骂都是轻的。”言下之意还想打呢。
我心中不由暗自加力,你到是打呀!
陈显达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着圈子不知如何才好,猛然看到黄巢,忙拱手道:“黄兄,您快劝劝您这位兄弟吧。”
众人都想着黄巢一定会劝一下自已的兄弟,不会惹怒官员。
不想黄巢却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下,又给自已斟了杯酒,在众人眼光下,显的轻松自若,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那个张思进气的对贾长寿道:“大人,您看看,您看看,这不是刁民是什么?我可知道他,他是这附近有名的大私盐贩子,今竟然如此羞辱咱们,这不是想造反吗?”
贾长寿此时也和张思进一个德性,指着黄巢怒道:“你这刁民,不管教自已的兄弟,还如此无礼,你究竟意欲何为?”
一看贾长寿也生气了,那张思进更来劲了,竟然不知深浅的跑到黄巢身边欲将黄巢拉起。
谁知人刚到黄巢身边,只听“啪”一声脆响,张思进竟然给打的转了一个圈。
这是又挨了一巴掌,这一掌可比刚才兰哥儿那一掌打的重多了,张思进官帽都给打掉了。
张思进捂住脸对身边的另一官员怒吼道:“王都头,还不动手抓人,这是要造反呀!”
那名叫王都头的一直没有多话,此时见形势失控,躲是躲不掉了,忙又看了眼贾长寿,毕竟他是最高长官。
贾长寿气的脸色铁青,大怒的指着黄巢道:“给我把这些意欲造反的刁民统统抓回县衙!”
王都头一听县令发话了,再也不敢迟疑,一边叫人,一边上去抓住黄巢手臂,想把他扭住。
不想手臂刚一接触到黄巢,只感觉一股浑厚的力量传来,猛的把他弹开,蹬蹬蹬就是退往身后,一下撞到贾长寿身上。
把贾长寿撞的直接仰倒在桌子上。
黄巢起身冷笑,指着贾长寿道:“你们这些官员,只会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我们不过一桌吃个饭,你们就看不起,别人稍微显露一下,你们就受不住,你们骂我们可以,同样的话我们再还回去,就是造反,张口一个刁民,闭口一个刁民,你们可知道,你们身上的衣和穿,吃和用,如果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供给你们,你们哪来的一身华服,哪来的美食珍馐?朝廷封你们官员,难道就是让你们欺压百姓,诬人陷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