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穆卿的动作一滞,见她没有发现自己,紧绷的神色松动下来。
随后,他叫来服务生准备冰块,用毛巾包好,轻轻放到她额头上,听到她皱眉“嘶”的叫了一声,不由觉得好笑,薄唇抿出一弯浅浅的弧度。
换了几次冰块后,凉意渐渐驱散幸夷扇额头的热度,幸夷扇紧蹙的秀眉,也缓缓舒展,苍白的脸颊,渐渐回转血色。
“嗯,好多了。”席穆卿倾下身,用自己的前额试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感觉到她的额头不再滚烫,才舒了一口气。
既然好多了,他也该走了,起身收拾床头柜上的毛巾和碎冰块,正要转身之际,却感觉自己身后的衣角被人拽住。
随即,便听到被子里传来幸夷扇小猫似的哼哼,“席穆卿,你别走。”
他的身形猛然一僵,她不是睡迷了么?怎么知道是他在照顾……
蓦地转过头,却见幸夷扇双眼紧闭,砸吧着小嘴,面容清甜,看样子是熟睡中的梦呓吧。
“你走了,我怎么办?”睡梦里的幸夷扇,像只无辜又倔强的小兽,执拗的抓住席穆卿大衣的一角,死不松手。
听到她的梦呓,席穆卿神色复杂,垂下黑眸,凝视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她,薄唇轻轻翕动,“这句话,不该是我来说么?”
当年先走的人,分明是她!
她的梦话,像一把柔软的鞭子,七年后,再一次抽上了他好容易才结下的伤疤,她怎么可以这样问心无愧?
“幸夷扇,你这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席穆卿平静的面庞下,隐忍着的情绪,终于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流露而出。
她依旧沉默的睡着,像沉睡了百年不知世事的睡美人,安静,甜美。
他轻轻伸手,覆上她细腻的脸颊,尽管眼底里汹涌着怒潮,可手上的动作,温柔的像对待一件心尖的珍宝。
“我席穆卿,真是败给了你,七年了,时间磨光了我所有的耐心,却没能减去我对你的一分情。”
他如此的骄傲,到底敌不过一个“她回来了”。
记忆如昨,小扇子的一颦一笑,宛若昨日欢笑在耳边。他静静的坐在床边,任由思绪飘荡。
……
“你知道高二1班在哪里吗?”初相遇时,那个女孩子明眸皓齿,两颊边浅浅梨涡,水眸里荡漾着对新学校的好奇。
他那时是疏于所有人的,自然也包括一个外来的插班生,不理会便是不理会,谁会预想到,她的父亲似乎与班主任认识,只是他懒得理会,那个女孩子便记了仇,点名要坐他后面。
从那一刻起,他平静的学校生活,就被这个风火热烈的女孩子搅得天翻地覆。
“席穆卿,你为什么叫穆卿?我查过字典,穆是恭敬静穆,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笑啊?”
“席穆卿,你脖子为什么那样长,挡住我看黑板了!低下来点,不然我怎么抄答案?”
“席穆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