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母亲只能带着我跟我姐姐离开了那个地方,那天我记得很是清楚,雪更大了,雪花不断的涌下,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肩头,等到找到了一个郎中后,我姐姐已经去世了,是肺炎带走了她,我母亲的眼睛都差点哭瞎了,整个人也有些疯癫,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把我拉扯到了花市。”
“每一个母亲都是很伟大的。”陈之轩默默道。
“不错,她很伟大,承受了外人不能承受的苦痛,担负了外人从没有体验过的重担。抵达花市的第三天,她的精神就有些失常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也幸好我母亲从家里还带了一些首饰,在那段日子,只能抵卖了那些首饰过日子,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度过那个冬天。”张胖子眼眶中的泪水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这地下室是那时候租下的?”陈之轩换了一个话题,他不想再去触碰张胖子的伤疤。
“不,是买下的,后来,我被这上面的一个住户给收养,才活到了今天。”张胖子说。
“那伯父呢?没有来找你?”
“我父亲吗?来过一次,并不是看我,而是把我逐出了张家的族谱,而且他还带来了一个女人,那是主脉一支的掌上明珠,我还记得他们那种怜悯的目光,从那时候起,我知道,人的出生已经决定了一切,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是没用的,像我母亲那种身份,注定是身为配角,没用任何的选择权跟话语权。”
陈之轩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默默的挽住了张胖子的脖子。
“轩子,除却东北的张家,还有很多厉害的家族,整个华夏的经济都在他们手中操控,而梦如烟应该是来至于京都的花家,还有王宇其身份也不低。”张胖子沉声道。
“你是想说,不要让我靠近他们?”陈之轩反问道。
“不错,那些人的生活不要去试着融入,即使努力一辈子,到头来你会发现,自己只是别人的一条狗。”张胖子劝说道。
“胖子,你难道不想回张家,堂堂正正的把伯母的灵位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吗?”陈之轩掐灭了手中的烟说。
“我想,我做梦都想,我想张家的人跪在我的面前跟我求饶,让我原谅他们的过错,可这些我都只能想想罢了,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况且,人应该感恩,我不想连累我周围的人,我的养父母,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张胖子有些癫狂的嘶吼了起来,整个地下室都是他的声音。
“我帮你。”陈之轩说的格外认真。
“轩子,没必要的,我已经看开了。”
“你真的看开了么?”陈之轩默默的抓住了张胖子的手,然后把紧握的拳头给扳开,指头上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插入了掌心的肉中,血液已经布满了整个手掌。
“我。”
“一世人,两兄弟,我帮你,从今天开始,你我一起面对这个世界,一起面对以后的一切。”陈之轩郑重的说着。
“轩子,我真的不想连累你。”张胖子想要挣脱陈之轩的手,可是挣扎几许后,他放弃了。
“有什么连累不累了的,总之现在麻烦已经找上了我不是吗?梦如烟可是好几次准备拉拢我呢。”陈之轩自嘲的说道。
“你可以离开的。”
“不,为什么要走,还记得我们在大学时候的话么?”
“让世界在我们脚下匍匐。”张胖子嘟囔了一下道。
“不错,让世界在我们脚下匍匐,我们有胆量说出那种话,为什么没有勇气去实现呢,或许结果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可是我们也问心无愧,我们不缺再来一次的勇气,不是吗?”陈之轩站起来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