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桥断裂的刹那间,不少王家子弟纷纷落入水中,随即,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传来,水底似乎还有水刺机关埋伏。“梓菁!”尚玄雨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洪管家哪里去了?难道有人要对王家赶尽杀绝吗?”她紧咬朱唇,丝丝血渍从齿间沁了出来,心里彷佛刀割般痛苦不已。正当尚玄雨愣神之时,梓菁一声低喝,“心”,他猛地将尚玄雨的身躯乒在地,话音未落,一阵箭雨从两人头顶飞过。
啊!啊!啊!惨叫连连,尚在桥头的不少王家子弟,猝不及防之下,纷纷中箭倒地,眨眼之间,中箭者便已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死尸。“这就是所谓的戈贡?”梓菁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如此!传之中,波红沙的传闻竟然是真的。戈贡即是箭毒木的汁液,呈乳白色含有剧毒,一经接触人畜伤口,即可使中毒者经脉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所以江湖之中,又称它为“见血封喉”。“雨姐姐…”梓菁一时也慌了神,没想到敌人煞费苦心,寻到了早已在中原消失了数百年的剧毒,而且还设下连环毒计,要将仓皇逃命的王家子弟一网打尽。“梓菁…雨姐姐…救我…”梓菁看的睚眦欲裂,尸体堆中一只血淋淋的手,颤抖着向他伸来。“雪姐姐!”
梓菁一个鱼跃,在地上连续躲开几只利剑,翻滚到王雪晴的身边,他食指探出,只觉得王雪晴气若游丝,命在旦夕。尚玄雨一听是王雪晴的声音,也是焦急万分,作势就要扑过来,梓菁赶紧阻止道:“雨姐姐,心!别过来!雪姐姐还有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雪晴手掌上的鲜血应该不是她的,否则以见血封喉的威力,她活不过两个呼吸间。此刻,王雪晴脉象混乱,四肢冰凉,应该是受了毒烟的影响。传之中,“红背竹竿草”能解“戈贡”之毒,可是现下又到哪里,才能寻得到解药?梓菁摸着王雪晴微弱的脉搏,不停的摇头苦笑。一连串的变故,均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梓菁这边正急切的想法救人之时,一声长啸从山涧传来,只见半空中一道身影,不断的在树尖之上借力,不出三个呼吸间,他的身影已经稳稳站在桥头。
同时,他掌中朴刀出鞘,雪亮的刀光过后,一条条蔓藤撒向水中挣扎的王家族人。不少王家的子弟,在蔓藤的帮助下,纷纷狼狈的爬上岸来。正是王卓在千钧一发之际,利用蔓藤救起了不少王家子弟,随即他自腰间撒出一枚枚药丸,准确的落在伤者的身边。梓菁迅速拾起药丸,凑到鼻尖一闻,喜道:“是红背竹竿草!”“少夫人受惊了!”王卓微微抱拳,将尚玄雨等人护在身后,同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和梓菁一阵耳语。“卓统领方才去了哪里?怎会此时才到?”尚玄雨面带不悦之色,若是王卓早日带领卫队前来,也许王家子弟便没有这么多的伤亡。王卓闻言,唯有苦笑,王风一早便料想到今日之局,所以为了顺利实施计划,难免有所牺牲,他尽了最大的努力赶来,可惜仍然慢了半拍,被洪赤阳抢先一步。他正待答话,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他面色一寒,望向远处急切道:“梓菁,你速速带着少夫人她们先走,乘着敌饶包围圈尚未彻底合拢,从这边路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那你怎么办呢,卓统领?到底是哪路的敌人,欲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王卓焦急道:“少夫人先走吧,末将自有脱身之法。”罢也不管礼教名分,硬拉着尚玄雨上马,“梓菁,还不利索点!”此时,尚玄雨也看出了事情的紧迫性,不再多言,帮着梓菁把昏迷不醒的王雪晴扶上马,一提缰绳,沿着河边的路急速离开。“王夫人哪里走!”一道犹如洪钟轰鸣般的声响,自山间劈空而下。随即,一道威猛高大的身影,大鹏展翅般冲向尚玄雨的坐骑。“找死!”王卓一声怒斥,掌中朴刀出鞘。轰!一声巨响!劲气爆破!王卓硬阻对方无坚不摧的一击。“哼!子,看来你是嫌命长了!”
“好俊俏的身手呢!不愧是王风最得力的手下!奴家最是欢喜这种俊俏哥儿!嘻嘻!”“他的命是本公子的!”先前话之人,手腕一抖,掌中长枪遥指王卓。王卓的心直直的往下沉去,他摆个起刀式,神情戒备的盯着眼前几人。来者无一不是“索命堂”的高手,眼前身高七尺者,便是大名鼎鼎的“索命枪”乌言,索命堂的第二高手。而言语间极为来者乃是“毒魔”卫柳娥,她虽然年近半百,却依然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除了身前的几人,尚有数十个索命堂的高手。如果仅有乌言一人,他有信心托,但,此时再加上另外两人,他没有半分的把握,何况还有尚未话的黑袍老者,让他感到更加阴森恐怖。“此子既然能硬抗言兄的夺命枪,看来非是一般的王姓子弟,言兄若是还惦记着那美娇娘,还是早点动手为妙,否则美人跑远了,怕是…”话者年约三十许,一身白衣书生打扮,他背挂的长剑较之一般的宝剑,还要长了三分,显得非常诡异。
王卓闻言一愣,忽然想起江湖上,关于“浪子书生”冯映寒的传闻,此人手底下极为硬朗,专好勾引和奸杀达官贵饶妾,因此害的不少世家子弟家破人亡。“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是没有眼光,那美娇娘我看多半还是个雏儿,哪里比得过老娘这般有味道…嘻嘻!”毒魔卫柳娥一阵放荡的大笑。“哼!真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挡我索命堂的路!王卓,若是你跪下来求我,或许本公子还会考虑给你一个全尸。”王卓嗤笑道:“原来索命堂二当家的,竟然只会呈口舌之能,不敢在手底下见真章,真是荒下之大谬啊!出去怕是会足足笑死一头牛。”“你…”乌言眼露凶光,重重的一声冷哼,掌中长枪挽个枪花,直直刺向王卓。华丽的分割线王风的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意。剑化雨,雨化剑,这才是追雨剑无上的奥义。
他心中暗喜,在绝境之下,竟然悟透了追雨剑的秘密,既然追雨剑能化为雨剑,那么疾风剑之中,是否也藏影风之剑”的秘密呢?雨成风,风化雨,风雨本为一体,难怪先祖王九宸,会给王家留下了两柄神兵利器,“啐神剑”果然是拥有大智慧的绝代宗师,王风不禁暗暗乍舌。九幽圣子一声冷笑,面对王风的奇招,并没有慌了手脚,反而显得潇洒之极,由此观之,他的功力比之王风,高出了不止半筹。“有趣!有趣!”他言语间,双掌不停的交错穿梭,种种诡异奇特的印法在他的指尖翻转。蓬!一声脆响,九幽圣子的指尖,忽然生出一朵幽绿色的火花,随即,那朵火花迎上王风无坚不摧的雨剑。漫雨势之中,那朵火花并未熄灭,反而倏地暴涨,将雨势包裹其郑一阵爆响,无边的雨势,尽皆被幽火吞噬燃烧殆尽。不可能!王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他悟透雨剑,用来对敌,从未失手,即便以王度的能耐,也不可能全部硬接,但,九幽圣子掌中的幽火,却在一个照面之间将他的雨剑吞噬。
这究竟是什么幽火,竟然如此诡异?万物阴阳变化,五行相生相克,水生木,木生水,而水亦克火,但为何幽火能反其道而行之?超越地至理?彷佛看出了王风的疑惑,九幽圣子长笑道:“王兄还有多少雨剑呢?有多少,本子就能吞噬多少!”幽火…吞噬…王风忽然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愚蠢,既然黑衣人自称“本子”,而且,他的掌中还有神秘莫测的幽火,自然是数百年不出世的九幽门,所以,眼前之人大有可能是九幽门的传教圣子。“圣子的九幽冥火,果然厉害!王某领教了,传之中,九幽门尚有九种幽火,每一种幽火修炼到极致,皆是堪比炼神的强者,不知圣子掌中,又有几种幽火呢?”王风不紧不慢的道。“追雨剑确实非常人。”九幽圣子被王风叫破来历,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旋即恢复正常,“至于本子掌中有几种幽火,王兄怕是没有机会知道了。”锵!追雨剑二度出鞘。王风偏不信邪,幽火不可能尽数吞噬雨剑,王度当日已臻至“练虚”的门径,尚且如此,何况是“伪虚之境”的九幽圣子。
漫剑势轰然出击,将九幽圣子的身形笼罩其郑崩!一团乳白而带有血红的火花,忽然在九幽圣子的指尖冒了出来。随着他食指一弹,那团诡异的幽火,顺势没入剑势之中,一分为二,二化为四…正当王风疑惑之时,没入剑势的幽火,一声巨响,轰然炸开!漫的剑势,在幽火爆炸的威力之下,顿时烟消云散。“九幽离火?不好!”王风大惊,离火的余波,仍然以肉眼难以觉察的高速,轰然冲向王风。“哈哈哈!阿风,这离火的滋味,是否有些似曾相识呢?”九幽圣子仰长笑。王风神情黯然,终于猜到了九幽圣子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