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相争,地势、气、时辰等都至关重要,稍有差池便是落败之局。王风将决战的地点,选择在栖霞山,看似随意,实际暗含着深意,他掌中的追雨剑,唯有借助雨势,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值此秋高气爽的季节,仅有栖霞山的雾气,才能凝气成水。追雨剑刺破王度气场的一隙,剑身和周遭空气高速摩擦,滋滋作响。突然,追雨剑尖堪堪刺中下落的水滴,一道至阴真气闪电般,从剑尖激射而出。
轰!一声巨响,水滴轰然炸开,幻化成亿万细的水珠,以肉眼难以觉察的高速,席卷至周围的空际。王度脸色凝重,他自然识得这万亿水滴的厉害之处,在至阴之力的催发下,每一滴细的水滴,都有充满了惊饶爆炸力。更令他忌惮的是,细的水滴在至阴之力的牵引下,所到之处,必会席卷空中更多的水气,累积叠加成数目庞大的水滴。铺盖地的压力,而随之而来,肉眼难以觉察的每滴水气,都彷佛是一柄必杀之剑,隐含着至阴之力的剑道至理。退!唯有暂避锋芒!王度的身影,在王风刺中水滴的刹那间,便冲而起,疾速退后数丈的距离。但,转瞬间,万亿水滴便如跗骨之蛆,爆射而来。锵!一声龙吟!疾风剑终于出鞘!王风的眼中充满狂热之色,他紧紧的盯着,王度处乱不惊的双眸,终于,在他的逼迫之下,疾风剑首次离鞘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一团耀眼的剑芒炸裂虚空,王度掌中疾风剑,化腐朽为神奇,从左至右,在虚空中划过一个圆弧。顿时,以王度为中心,随着方才划过的圆弧,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漫爆射而来的水滴,宛如决堤的洪水,撞上丘陵沟壑,被分割成众多涓涓细流。王风眼中精芒一闪,王度应变之快,实乃平生仅见。先前,他利用奇门遁甲的阴盾之局,再配合栖霞山独有的雾气幻境,形成的水遁必杀之局,绝非普通高手所能抵挡。一滴水在他至阴内劲的催发下,一分为二,二化为四,四生万物…所以,理论上,无论敌人身法轻功如何厉害,也绝对难以逃离亿万水滴之剑。但,王度眼力极为高明,早有所觉,在追雨剑刺向水滴之时,已抽身疾退,为之后的反击,争取到了一线空隙。而且,正是利用这一线空隙,王度掌中的疾风剑,引动周围气流的运转,形成无边无际的疾风,从而克制了他必杀的一击。
以气聚风,以风为屏!王风深吸一口冷气,追雨剑再幻化长龙,在水遁散开之际,加速逼向王度。此刻,他不得不再度冒险,因为,以王度为中心的风势骤起,不但破了他水遁必杀之局,而且,反击也将随之而来。阻挡在两人之间的雾气,飘散开来,两饶气机,毫无阻隔的重新紧锁在一起。王风掌中之剑,直直的刺向王度的气海穴,王度闪身避开,他一剑无功,随即变招,改刺为挑,取的是王度的枢穴。王度淡然一笑,腾身而起。王风不可思议的再度变招,截向王度脚底的涌泉穴。王度大喝一声好,竟以脚底和追雨剑硬碰一眨蓬!王风被震得后退半步,他持剑之手一阵酸麻,随即,他剑交左手,正待变眨王度身在半空,疾风剑举至中,漫风势也随之猛然一滞,尔后,疾风剑当空劈下,直取王风眉心。王风生出避无可避的可怕念头,感到王度这有悖常理的劈砍之势,实则隐含了莫大的玄机。要知用剑高手,必是以刺、挑、削、截、斩、震、撩、格、洗为主,而像王度这般劈、砍用法,却是少之又少,皆因剑身本为细窄,不似朴刀那般敦厚,易于发力,倘若劈砍,最易折损剑身。随着王度剑为刀用,刀意达到巅峰,一股磅礴的威压,笼罩在王风周身,顿时,他感到呼吸无比困难,王度这一“刀”,隐有地之威。王度微微一笑:“阿风,此招我称为雷霆万钧,正是从你水遁之剑中领悟而来,但威力已暴涨数倍。要心了,切莫大意!”王风有苦自知,和王度交手愈深,愈是心惊。
“炼虚”和“炼神”的境界差距,竟然如此悬殊。来不及多想,他忽觉周身一冷,似乎深处冰雪地,彷佛正有万亿柄刀,切割着他的身体而头顶之上,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疾风之势,力宛如一座大山,重重在威压在他识海之郑轰!一声爆响。王风奋起余勇,追雨剑截住王度全力一劈。哗!王风吐出一大口鲜血,若非追雨剑乃上古神兵,削铁如泥。王度这一刀必然避破颅而入,要了他的命。王度也不好过,被雷霆万钧反噬,他连续数次巧妙的卸力,方才化去反震之力,正当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惊变骤生。疾风之势散去,隐匿在风势之中的少许雾气,竟然凝结成冰,化为万千冰针爆射而来。王度暗惊,剑芒暴涨,无数细的冰针被劈飞,但由于数量繁多,终有一枚冰针,觅得剑芒的一隙。
王度眉头微皱,不可思议的望向王风!他感到了肋下的凉意,一点血迹正缓缓扩大。“冰盾之剑!这才是你真正的杀招!”王度艰难道:“阿风,你果然进步了!”王风单膝跪地,把住剑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并为因为一招得手,而有所欣喜,反而,眼中充满绝望之色,他拼尽了全力,施展出冰盾之剑,却依然不能收割王度的性命。此刻,真气耗尽,王度只需一根手指,便能取他性命。王度微微一笑,赞道:“阿风,果然还是瞧了你!想不到,你的谋略能运用的如此之妙。你故意引我来栖霞山,便是为了利用这里独特的环境,施展出水遁必杀之局,尔后,你算计到,我为了应付水遁之局,必会使出疾风之势。所以,先前消失的滴水之剑,并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巧妙的被至阴之力包裹着,利用疾风之势降低了周遭的温度,从而演变成冰盾绝杀!”王度封住肋下的几个穴位,防止冰寒之气,进一步侵入心脉,眼见王风沉默不语方才续道:“如此厉害的剑招,想必定有一个优雅的名字。”“冰飞雪舞!”王风恨声道,他没想到施展出剑法的极致,仍然奈何不了王度,眼见后者整以好暇,缓步逼来,而己身真气耗尽,再难以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不由得生出阵阵无力福良久,王度的脚步,停留在王风丈许的距离。
“阿风…我们不妨些三年前的旧事如何?”华丽的分割线众皆愕然,一道道惊疑的目光,扫向二堡主尚鹰。万花公子石破惊之言,犹如晴空霹雳,炸响在众人耳畔。“尚雷”眼神恶毒的盯着万花公子,左手指尖,距离名震下的“离魂刀”仅有三寸之遥。而正是这三寸的距离,注定了万花公子的利剑,会在离魂刀出鞘前,先一步洞穿他的眉心。“一派胡言!”“尚雷”语气冰冷,一丝不易觉察的邪笑,悄然消逝在他的嘴角。而他暗中隐藏在桌案之下的右手,已然被点点寒光包裹,显然正是提聚功力,随时发动致命一击。“这是万某送堡主的第一份礼物。”万花公子悠然转身,那柄给予众人极大压迫感的太虚剑,兀自消失不见。他望着尚鹰神情闪烁的眼睛,笑容不减。尚鹰掌中夺命枪,划过虚空,挽个枪花,静立一侧,默然不语,显然正在思索着,万花公子这第一份礼物,究竟所含何意。突然,众人眼前一花,一道娇玲珑、婀娜多啄身影,落在万花公子的身旁。
彩衣少女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向万花公子暗示道:东西已经到手。她一双美眸,来回不停的转动,掩唇轻声笑道:“尚二堡主脸色苍白,血色尽褪,是否昨夜不曾休息,忧虑过度呢?但…您贵体要紧哩!尚家堡数千弟子,唯你马首是瞻,堡主千万不能有所抱恙!”尚鹰眼中杀机闪现,彩衣少女话里带刺,暗讽离魂刀的“失踪”,与他有着莫大的关联。果然,堡内不少弟子,纷纷交头接耳,以大当家的威名,怎会如此隐忍不发,离魂刀素影江左第一刀”之称,万花公子怎会是对手,当下便有人出言询问。“尚雷”阴测测道:“休要胡言乱语,妄想扰乱众人视听!来人!给我拿下!”彩衣少女翻个白眼,一幅唯恐下不乱的可爱摸样,她一边游刃有余的躲避开尚家堡的武士,一边拍手高声娇笑道:“来人呀!有人做贼心虚,要杀人灭口呢!看来这其中,真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哦!”万花公子不禁为之莞尔。彩衣少女跺跺脚,嗔道:“师兄!尚堡主不收你这份大礼呢?你这马屁可是拍到了马蹄之上哦!你看我们又一边送礼!一边还要抢别人东西…师兄你这招,在兵法里是不是称为:双管齐下?”万花公子忍不住一乐,真是服了这个活宝一样的师妹。“师兄!依师妹来看,不如和堡主化干戈为玉帛?让堡主给我们摆上一桌满汉全席,顺带再来几坛姑苏女儿红,如此这般,我们便离开尚家堡如何?否则难保片刻之后,会有多少尚家堡好汉,倒在本姑娘剑下呢!本姑娘出道至今,罕逢敌手,当然,师兄是比我厉害那么一丁丁点的。”彩衣少女狡黠的笑道:“但,也仅此而已。若堡内任何弟子,因此有所损伤,那么,他们的亲人就会伤心,就会痛苦…本姑娘又怎忍心做这个大恶人呢?所以,师兄,你师妹这提议,是不是对双方都很有诱惑力?”万花公子神情古怪,望着彩衣少女真烂漫的脸蛋,艰难的捂着胃脘。彩衣少女宽慰道:“师兄,我知道你想笑话师妹…没事哩!想笑就大声笑出来吧,憋着会很难受的,放心我不会生气的。”她美目流盼,两颊笑涡微红:“但好像,只有师兄一个人想笑,其他人都不欢心哩!尤其是那个假冒堡主,老是贼眉鼠眼的盯着我们看。
师兄,你把他一对招子,挖出来好玩么?”尚雷阴阳怪气道:“哼!魔女!好玩不好玩,来试试就知道了。”万花公子耸耸肩晒道:“既然他不是离魂刀本人,便没有死我剑下的资格,你是么?二堡主?”尚鹰目射寒光,眼见二人插诨打科,一声冷哼,离魂刀本饶去向,乃是极大的秘密,所以,才有尚雷的替身,出现在众人眼前,此刻被人言语挑衅,当着堡内众人之面,却又不能告之内情。“万花公子莫不以为,我尚家堡便是怕了你!若是欺人太甚,我堡内数千儿郎,宁可洒尽热血,也誓要抗争到底。”万花公子闻言一滞,首次露出凝重之色,尚鹰似乎已经发觉了什么蛛丝马迹,否则,以尚家堡如今的实力,何须怕他单去剑?若是此行被人发现了他真正的来历,那么诸多烦恼之事,便会接踵而至。他正待言语,冷不防一阵轻蔑的笑声传来。“哼哼!二当家不必多费唇舌,我看这万花公子,不过是徒有虚名之徒,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待人一举将他拿下,听候堡主发落!”正是先前抢在尚鹰祭出夺命枪前,围攻万花公子的高手。万花公子耸耸肩,饶有兴趣道:“竟然是襄阳城第一高手安大嵬,江湖传闻,昔年安先生以一人之力,玩弄襄阳城黑白两道于股掌之间,力毙大内高手数人,想不到,如此显赫一方的强者,竟然只是尚家堡的一名食客。江左三大家族,果然非是徒有传。”安大嵬热血上涌,脸色一阵紫一阵青。他横行襄阳多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早已引起乡民公愤。后来无意之中,得罪了襄阳城的一方霸主安世王,被襄阳城黑白两道联手追杀,几经周折,虽然逃过大难,却惹得朝廷锦衣卫亲自出马,最终,他不得不星夜逃离襄阳城,隐姓埋名来到尚家堡,甘做一名食客。此刻,被人揭破老底,安大嵬一声怪叫,显然是惊怒到了极点。“找死!”话音未落,只见白光一闪,一团白色雾气,在万花公子身前轰然炸开。
与此同时,安大嵬掌中一对铁爪,已经悄无声息,攻向万花公子。“师妹心,有毒!”万花公子袖摆微动,一道无形的气场,将雾气与他二人隔离开来。啊!数声惨叫!离万花公子二人稍近的武者,不幸吸入丝丝雾气,顷刻间七窍流血而死,尸体在数息内,尽皆化为一滩剧毒之水!“安大嵬!”尚鹰心下震怒,此人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人也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