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可能并不比你多。”景玗凝视着穆向炎的双眼片刻,叹了口气道,“目前我只知道,有人同时从荆州派了人到你我这里,但是却没去叨扰东南两边。”
“是楚王,还是朱皇?”穆向炎有些沉不住气,直接报出了可能的幕后嫌疑,“可是为什么要如此操办?若是赢了我们,对他们又有何好处?”
“这些我也正在调查,就目前已经得到的线索来看,对方似乎并不旨在谋夺四圣之位,而是另有所图。”景玗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与穆向炎坦诚道,“否则就不会派出此等喽啰若是图谋四圣位置,至少该邀请天下十一仙这种级别的高手,还比较说得过去。”
“那图的什么?给咱们添堵?”穆向炎双手重重捶了一下桌面,愤然道,“还是在提醒我们北山道和西山道不要故作清流,应该跟他们两家一样,坐庄聚赌,沆瀣一气,把如今藏污纳垢的天下会办得更加不堪入目?”
“倘若是要拉拢我们入伙,来劝说的说客早该登门了。既然没有,就说明他们没打算把我们置于同僚境地。”景玗往穆向炎杯中续了杯茶,示意他冷静下来,“那也就意味着我们是他们的假想敌,而非合作伙伴。”
“如何为敌?”穆向炎抬眼看向景玗,迫切追问道。
“就是因为还不知道,所以这段时间,我才没有先下手为强。”景玗收回目光,将眼神聚焦在盘中的茶点上,“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他们想干什么,所以我打算先等等或许在台上交手以后,自然会得到些许新的线索……不过我可以保证,一旦我这里有了眉目,一定及时知会穆兄!”
“有贤弟这句话,今日我便不虚此行了。”穆向炎闻言似有些惭愧,忙起身一拱手道,“恕愚兄鲁钝,说实话,在来你这儿以前,我还一度担心你也是其中一员不过今日你既然肯坦诚相告,那么接下来,无论我这里查出什么风声,也一定及时告知贤弟!”
“穆兄言重了,你我二人相识并不久远,您今日能来这一趟寻我打听,已是对在下的莫大信任。”景玗见状,也连忙起身回了一礼,“景某素无长处,只有一点可以承诺穆兄:我来京城,只为比武,只为护我景家与西境祥和安宁,除此以外,别无他求。”
“唉,我何尝不是一样?只是如今的天下会,想认认真真打几场比赛,怎么就反而越来越难了呢!”穆向炎攒着拳头跺了跺脚,见再也打听不到别的有用线索,只能拱手先行告辞。送穆向炎出了门外,景玗随即吩咐家丁闭门谢客,转回客厅唤玉羊烫了壶酒,一个人就着茶点自酌自饮起来。
“刚才那个大叔……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啊。”目送穆向炎出门,玉羊进来一边收拾餐盘一边打量着景玗的脸色,“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刚才那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一些东西。”景玗放下酒杯,眉头微蹙,“即便耿直如玄王,也能察觉到自己的选区内被刻意安排了人手。那对方的意思会不会……就是故意想让我们有所察觉呢?”
“呃……虽然我知道你是不会告诉我具体详情的,但能不能给点提示?”玉羊捧着盘子一脸茫然,“虽然我只是个厨娘,但好歹也算是景家的下人……能不能稍微告诉我一下到底会发生什么?也好让我有些心理准备?”
“提示就是……酒烫的不够热,再去换一壶。”景玗说着,顺手把酒壶叠在了玉羊手中的盘子上,打发她回了厨房。看着玉羊气鼓鼓走远的背影,景玗不禁有些哑然失笑,片刻后才收敛神情,自言自语道:
“会发生什么?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来说反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