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年追她的男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她却偏偏选择了家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梁明冬,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那阵子他会经常去老苏家玩,苏朵活泼,会常常在他们面前提起江晚的事情,这也是江晚一开始接近他,他却没有推开的原因。
他觉得像江晚这种结束了一段刻骨铭心感情的女人,是不会再轻易动心的,从此以后,也许只有利益分明的生意,不再有动骨伤筋的感情。
这样挺好,他省去麻烦,她也轻松自在。只是,他没想到予儿的反应会那么激烈。大概,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分别。
思绪纷飞,却被她枕边突然响起的手机振动声拉了回来,女人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他拿过滑了接听键,声音消失,才见她紧皱的眉头有了稍许松动。
“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入住那天,你可怜巴巴地说你没钱,要我宽容一个星期,这两个星期都快过去了,你立马交的押金都哪儿去了?看着也挺贵气的人儿,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还有啊,为了给你打这通电话,我这么早起,多影响美容你知道吗?”
“你也不用动不动就玩失踪,还关机什么的,你就说你什么时候能把押金交了吧?不然你立刻给我搬出去,想要在林城找我这么便宜又高档的宾馆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愿意交有得是人愿意交,我也省得跟你这种人浪费唇舌。”
裴屿森扯了扯领带,又随意地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深海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她这种人,是哪种人?”
宾馆女老板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又看了两遍手机确认:“你是那小姑娘的男朋友吧?我跟你说……”
裴屿森没听她说完,又问了一遍:“她那种人,是哪种人?”
宾馆女老板大概是被他声音里的寒意给震住了,语气立马柔了下来:“这位先生,不是我说话难听,而是这小姑娘太不讲信用了,她入住的那天说自己没钱,只能先交房费,让我宽限她几天,我寻思她一个小姑娘不容易,就答应了,谁能想到这一拖就是这么久?”
“再说,我又不是开避难收容所的,帮她几天可以,这么长期下去,我也要吃饭的啊!”
他揉了揉眉心,扬起的薄唇带着刻薄的弧度:“你知道经商的人最怕什么吗?”
宾馆女老板愣了一下:“什么?”
“狗眼看人低。”
挂断后,裴屿森给沈廷遇打去了电话:“文化路的胡同里有一家宾馆,今天,我要看到它倒闭。”
江晚迷迷糊糊地侧过身,忽而鼻子一酸,那些汹涌的温热液体从眼中毫无预兆地滑落,顺着脸庞的边缘流进了白色的被单里,晕成一个又一个泪圈。
他俯下身,正要将她的手机放回原位,却听得有微信提示音响起来,看见上面显示的字,他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点开。
需要输入四位数的密码,他下意识地输入0913,果然将锁打开了。
记得苏朵有一次随口说过江晚的生日是9月13日,巧合的是,他的生日也是这一天,同月同日,想不记住好像都很困难。
她似乎没有存人名的习惯,如果不是看到发送人发来的信息,他真的不敢确定是谁。
大概是顾瑾瑜急疯了,字里行间已经失去了冷静。
“江晚,我知道你见不得阿姨好,可阿姨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趁着现在我抬举你,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把东风弄出来,不然咱们谁都别想舒服,尤其是我们那疯了也很可爱的前任江太太。”
信息的后面,还发来一张邓影心被吊在太阳下暴晒的照片。
“别着急,这只是个开始。”
随手往上翻了一下,都是顾瑾瑜发来的威胁信息,一条比一条有威力。